今夜在荒原露营,这是乌尔禾魔鬼城深处的边缘地带,靠近艾里克湖,远远可望见一湖蓝色的水。 扎营在一个孤独的叼油机和一口巨大的油井旁。天气不冷,戈壁无边无际,叨油机不停的啄着,把地下深处的石油缓缓抽上来。这个庞然大物在死寂的荒原中显得如此孤独。 十一假期,和丁丁来捡石头,跟的仍是性价比最高的“爱江山”户外捡石团。 暮色降临,我和丁丁飞快的支开帐篷,抖开睡袋和防潮垫,在天黑之前撑起一个可以栖身的小窝。这次捡石队伍浩大,大约来了五十个人,大家都在忙碌,不时听到旁边的大叔抱怨撑不开帐篷。 天空铺满厚厚的云层,夜色降临的很快。几乎刚刚准备停当,夜已经笼罩了戈壁。 “这把刀放我们中间。”我拿出一把二十厘米的水果刀对丁丁说。两个女孩子出来露营,应该注意防范措施。丁丁是个很好的伴儿,她总是很安静,不多说话,与我很默契。 躺下来舒展疲惫的身体。外面渐渐安静了,大家都扎好了帐篷,准备入睡。贴着大地躺下,有种说不出的舒服与踏实。 下午爱江山带大家去了一片胡杨林,这是牧人家的胡杨林,没有搞开发旅游,所以不用买门票。可惜天气阴沉,飘着零星小雨,树林中寒冷萧瑟。远远来了三个骑马的哈萨克小孩子,我租了一个小男孩的马。 “怎么收费?”我问他。 “200米20块钱。”他指着林子划了个圈。 哪里能计算这么准确呢?我暗自想道,于是上了马。男孩子在前面走,他的白马就寸步不离的跟在后面。胡杨树不高,叶子在我头顶和身边拂过,树下长着一片片枯黄的芦苇,淹没了马的膝盖。 离开了人群,进入林子里,风景如画,很久没有这么诗情画意般的行走了,公主似的骑在马背上,慢慢的在秋天的胡杨树林中穿行…… 回到原地,付给男孩二十块钱,他高兴的与我合了张影。我觉得他对距离的概念有些模糊,这一圈足足有一公里多啊。这时他的妹妹来了,一个漂亮的六七岁的小女孩,长着黑色的卷发,一弯浓黑的眉毛下是迷人的黑眼睛,这小姑娘说不出的美貌,谁见了她都会忍不住多看几眼。 晚饭吃的羊肉抓饭,爱江山难得做一次抓饭,今天是古尔邦节,穆斯林最重要的节日,相当于汉族人的新年,所以爱江山在胡杨林边支开煤气炉子,一连焖了五锅抓饭,以此庆祝国庆和古尔邦节。 躺了一会儿,叫上丁丁去“唱歌”。一出帐篷,立刻被广阔的天地包围,风吹来,有些发抖。天上的云层稀薄了些,没有星星,模糊的月光时有时无。我们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满地的石头往稍远地方走,叨油机发出低沉的嗡嗡声。回头一看,三十个帐篷簇拥在一起,偎依着高大的叨油机,夜色中模糊能分辨红红蓝蓝的颜色,在广阔而安静的荒原深处,这些帐篷拥挤的令人心动。 睡着不久,起了大风,越刮越大,飞沙走石,仿佛永远都不会停了,不时听到有帐篷被吹翻的惊呼声。我和丁丁缩在睡袋里,祈祷着我们的帐篷在狂风中屹立不倒。 第二天早上,万里无云,阳光普照大地。我围着帐篷查看,发现昨晚我们用石头砸到地下的地钉仍牢牢的扣着帐篷带,六颗钉子无一颗松动。昨天晚上扎营时,我们在帐篷区的中间,而现在却孤零零的矗立在帐篷区的边缘,和别的帐篷隔了好几米。昨晚大风把一半的帐篷吹的换了位置,躲到大巴车的后寻求庇护。 吃了自带的早饭,我们拎着蛇皮袋准备出发。 “怎么走呢?”丁丁问我。 “我想走到湖边绕一圈再到左边,一路捡过去。”我以为蓝色的湖水离这里不过几公里,想去湖边看看。丁丁听从了我的建议。不一会儿我们便分开了,她朝湖的方向走去。我原计划也朝湖的方向走,可是地上石头太多了,全部都是戈壁玉,我捡的抬不起头来,就一路跟着石头走了下去。 乌尔禾的戈壁玉有个好听的名字叫金丝玉,玉石中有红色或黄色的萝卜丝一样的纹理,这片区域细料极多,让人不能自拔。一连几个小时过去了,我没有时间吃饭,没有时间唱歌。每一分钟都有惊喜,袋子越来越满,几乎提不动了。我梦寐以求的盼着宝石光的出现,乌尔禾的宝石光色泽鲜艳明亮,呈独特的红色和黄色,全身通透,闪耀着美丽非凡的宝石光泽,但是数量极其稀少,难得一见。 太阳过了头顶,开始倾斜了,丁丁突然出现我面前。 “你去哪儿了,一直没见到你。”我说。 “按照你说的路线向湖的方向走,但是湖太远了,就绕了回来。你一直在这里?” “恩。”没有按照计划走,我有些不好意思。 “你看这是什么,留着还是扔掉?”丁丁没有纠结我的路线问题,而是从袋子里掏出一块硕大的绿色石头。 我看了半响,郑重的告诉她:“有了这块石头,其它的不用再捡了。” 丁丁迷惑的看着我,除了这块,她的袋子里确实没有什么石头。 这是一块极其均匀细腻的淡绿色玉化泥石,两个脚掌大。这样的石头,一个顶一百个。 “哪里捡的?” “那个斜坡上。”她指着右边说,“我往湖边走,发现湖太远了,就绕过来,上坡的时候发现的,当时它就露出一小块,我挖了挖,没想到里面这么大一块。” 丁丁的玉化泥石震惊了全车的人,大家纷纷传看。石头迷们露出了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