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梓深点了点头,内心惊讶于楚南芸敏捷的反应力。
“你知道玛莎最后是在什么地方被人发现的吗?我们可以去案发地点找找看,虽然已经隔了很久,但说不定还有什么线索。”楚南芸道。
傅梓深按了按耳后,利用电子脑权限查询了一下:“在黑市。”
二人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出发去了黑市。
根据指引,二人很快找到玛莎的尸体被发现的地点,此地位处黑市边缘的一处荒山,要不是有地图指引,很难会有人能找到这里。
一到地方楚南芸便开始着手勘察,第一天,她一无所获,于是约定明天再来。
第二天她依旧一无所获,她消沉了片刻,说再来。
但是第三天很快过去,楚南芸依旧一无所获。
自然更替,万物变化,也许这里原来还留着些许线索,但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线索也逐渐被淡化吞噬了。
楚南芸颓废地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晚风拂过她的发梢露出她眉心的一颗红痣。
即便她不说,傅梓深也能体会她内心的失望和挫败。
晌久,傅梓深沉声道:“我知道酒吧有款酒很好喝,要不要一起喝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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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的一声,一个巨大的玻璃酒杯狠狠砸在了吧台上,杯口残留的少许啤酒沫溅了出来,像是被大海遗留在沙滩上的一点浪花。
调酒师麻利地接过酒杯,再次续满后将杯子放回了原处。
修长的手指触碰到啤酒杯外冰凉的水汽,小幅度地缩了一下,又向前伸去,将酒杯拽到了身前。
“少喝点……”傅梓深蹙着眉头,有些无奈地看着正在一口闷今天第三杯啤酒的楚南芸。
酒液从她的唇角溢出来,流进颈窝里,楚南芸不拘小节地抬手一抹,将酒液蹭在了裤管上。
她再度将酒杯重重砸在吧台的台面上,调酒师有些肉疼地看着那脆弱的酒杯,生怕它下一面就化为齑粉。
“没有线索,毫无头绪,我是废物……”楚南芸嘟囔了两声,垂着头扯着自己凌乱的长发。
往常一脸慈眉善目、云淡风轻的楚南芸在酒精的刺激下暴露出自己内心的脆弱与无助。
那些死去的面孔再次浮现,她只觉得自己辜负了长辈们对她的期望。
“别这样丧气,肯定还有其他办法的。”傅梓深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楚南芸的背为她顺气。楚南芸接着这股气打了一个响嗝,啤酒味倒灌进她的鼻腔,她差点没吐出来。
她用力咽下喉咙里翻涌的酸味,垂头丧气道:“如果找不到线索怎么办?看着那些人白白死掉吗?”
想起三年前含冤而死的孤魂,楚南芸背上便覆起薄汗。
虽然她知道那些死去的人大多数都是恶人,但楚南芸不能接受对生命的肆意亵渎。
他们有罪就交由法律去制裁,随意杀人像什么话。
但是楚南芸发现,自己不仅无法拯救那些在她眼前死去的人,她也没法为这些人查明真相。
她大力地揉搓着额头发根出,眉心的红痣因为这一举动越发红得耀眼。
傅梓深静静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楚南芸眼眶有些发红,因为调查的缘故她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此刻她的眼里布满红血丝,嘴唇也失了血色,泛出淡淡的白来。
她依旧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道:“因为这件事死了那么多人,而我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我明明感到真相就在前方,但无论如何也找不到前去的道路。就像、就像你是漂浮在海里的难民,海岛的轮廓就在眼前,可总有一道和你作对的洋流把你推向其他地方。”
说着说着,她攥紧了拳头,指节“咯咯”作响:“奶奶还说我是什么救世主,可我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到,我何谈救世呢?我果真是个废物……”
傅梓深能感受到楚南芸内心里积压的巨大压力——她渴望拯救所有人,但却总是被自己是个凡人这一事实所困扰。
这个从小山村里走出来的女孩被赋予了太多使命,在这些使命的光环之下,鲜少有人记得她才二十岁出头。
这个年纪的女孩,本该热情活泼,自由自在。
而楚南芸却坐在喧闹的酒吧里,因为没有救到一人、没法替他们主持公道而感到无比自责。
傅梓深轻轻叹了口气,面对陷入悲苦的楚南芸他也爱莫能助。
就在这时,楚南芸突然抱住了他,傅梓深一愣,一股酒味沁入鼻息。
“白雪,我该怎么办啊白雪……”楚南芸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嚎着,随后还伸手开始狂撸傅梓深的头发。
傅梓深:“……”
他知道楚南芸养过一只名叫白雪的小狗。
他也能理解楚南芸此刻的心情。
但他并不因为楚南芸把自己当做一条狗而感到开心。
傅梓深伸出手,企图将楚南芸推开。但是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闪过地底洞穴里,楚南芸对他说的“别害怕,有我在”。
傅梓深缩回手,任由楚南芸抱着他搓他头发。
似乎是有某种魔力在傅梓深软和的头发上,楚南芸摸了两把之后竟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