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唱起生日歌来,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她微微有些走调。
傅梓深安静听着,等楚南芸说可以许愿时,他双手合十,在心里默默许了个愿。许完了愿,他轻轻一吹,蜡烛上的火苗便灭了。
屋子又重归黑暗,适应了许久之后楚南芸才看清傅梓深的脸。
从窗外泻进来的淡光模糊了他的轮廓,黑暗中傅梓深的眼睛明亮耀人。
“你许了什么愿?”楚南芸忍不住问。
“愿望说出来不就不真了吗?”傅梓深笑道。
“也对。”楚南芸点了点头,随后她用小刀切开丑蛋糕,将其推倒了傅梓深面前。
这次没有需要楚南芸的帮忙,傅梓深自己吃完了属于自己那半的蛋糕。
蛋糕很难吃,三文鱼肥腻而毫无口感,午餐肉齁咸,饼干屑又生硬干涩,三者组合起来不仅味道相抵冲,口感也十分糟糕。
这是傅梓深这辈子吃过的最难吃的蛋糕。
这也是傅梓深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蛋糕。
楚南芸看着一言不发的傅梓深,以为是他嫌弃蛋糕太难吃了,于是她急忙找补道:“等下次你生日,我会做一个很好吃的蛋糕,比这个好吃一百倍!”
闻言,傅梓深笑了一声:“你连牛排都不会煎,还会做蛋糕?”
楚南芸无语凝噎,她扯了扯嘴角:“我买个好吃的蛋糕总行了吧?”
傅梓深哈哈大笑了几声,随后他便扯到了伤口,开始倒吸凉气。
楚南芸赶忙帮他检查伤口,确认无误后才一本正经道:“不许笑,笑了伤口就要裂开了!”
傅梓深侧躺在床上,看着跪坐在床边的楚南芸,嘴角不禁上扬。
过了会,他轻声道:“姐姐,我伤口还是疼。”
语气中带了些撒娇的味道。
楚南芸拿会撒娇的人没辙,只好哄道:“止疼药你也吃了,蛋糕也吃了,你还想干啥?”
“我想听你和小狗的故事。”傅梓深道。
楚南芸叹了口气,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开始回忆过去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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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村长奶奶从不提及这件事,但楚南芸能感到自己是被父母抛弃的小孩。
村里的其他孩子都有爸爸妈妈,唯独她没有。尽管村里人都对楚南芸很好,但她总觉得自己很孤独,伙伴们不会一直陪着她——到了晚上他们总是要回家的。
因此楚南芸时常感到寂寞。
在楚南芸八岁那年,她在放学回家的路边上捡到了奄奄一息的白雪。
白雪身患先天性的白化病,这使得它在优胜劣汰的野外很难存活,狗妈妈深知自己无法养活小狗于是就把它抛弃了。
因为白化病的缘故,白雪在太阳暴晒下患有严重的皮肤病,身上很多伤口,它疼得一直打哆嗦。
楚南芸看它可怜就把它带回去了。
白雪虽然看上去很小一只,但是很坚强。回到家之后它似乎预感到自己有家了,于是振作起来吃饭喝水,过了一个多月便就痊愈了。
伤口愈合后的白雪一天天长大,很快就变成了一只活泼开朗的小狗。当然,楚南芸发现它不仅身体长大了,心眼子也变多了不少。
有一次它和其他小狗打架被咬到了耳朵,回了家之后就夹着尾巴干嚎,还抬起一只脚装瘸,吓得楚南芸连夜带着它去找医生。
见了医生后楚南芸才知道它的腿根本没问题,耳朵的伤口也就一道浅浅的印子。知道谎言被戳穿它后白雪一脸淡定,像个没事人一样没心没肺地玩起了皮球。
自从楚南芸把白雪捡回家之后,她就和白雪天天黏在一起。
白雪会送楚南芸上学,楚南芸放学时它也会在路口等待。白雪可爱而充满活力,几乎填补了楚南芸的孤独时光。
楚南芸很喜欢白雪,希望能和它一直一直在一起。
但是狗狗的寿命是有限的。
白雪陪伴了楚南芸十四年,在楚南芸二十二岁的时候终于跑不动了,楚南芸一边哭一边把它和它最喜欢的小玩具一起埋在了家里的小院子里。
再后来,等村子里的人都离开了,楚南芸就一个人送别了曾经对她关爱有加的老人们。
在那几年里,她度过了人生中最晦暗最孤独的时光。
再也没有一只和白雪一样的小狗能够陪她一起度过那压抑的时光了。
楚南芸讲完这些,心里有些发涩。她担心傅梓深会被自己的坏情绪影响到,于是笑了一声,说:“唉,都过去了,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
傅梓深安静地看着她,问:“现在你还会感到孤独吗?”
楚南芸也看着傅梓深,半晌,她摇了摇头。
为什么现在不会感到孤独了?
也许是因为有你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