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真的扯远啦。其实方艳误解了哥,哥没有放弃,更没有改变。
他在去广东招商前的那个冬日,齐县约他在扬澜湖上见面,给他交办了任务。他虽然当时有些犹豫没有明确答复,但那个任务一起在心里沉着,从没有放下。
齐县是外地来的,在本县搞了几年,已明白在经济落后的湖阳县,法制很不健全,尤其是有那么一股邪恶势力,体制内传闻的本县“四大金刚”的说法,秦书记和齐县长都早有耳闻,试探碰过几次,的确势力很庞大,碰不得。
只有安排水若山利用政府审计、中介审计和招商引资三重身份的便利,暗中调查取证,找出他们的犯罪证据,这一安排连审计局的丰局长也并不知情。
水若山也明白,仅通过正当的审计程序去搜集“四大金刚”的犯罪证据,是不可能的。
首先,审计没有强制措施,他不能像香港廉政公署那样,可以传换、隔离审查有关当事人,尤其是部门领导和人大代表、政协委员。
其次,审计有一个致命的程序弱点是,审计进驻必须提前三天通知被审计单位,这样被审计单位有足够的时间和手段摆平账内和账外的事,如果还来不及,可以借故比如会计出差了,财务负责人这几天没空等要求审计延期进驻,审计对此无能为力。
其三,审计由地方政府代管,不同县、市,甚至同一县、市,不同的条管、块管单位之间,审计的管理权限受到限制,如涉及到条管单位的调查取证,阻力会很大,要申请上级审计机关的授权,即已错过时机,甚至走漏风声,使审计毫无效果,挫伤审计人员积极性。
这些是审计取证难的根本原因。
水若山在游离政府审计、中介审计的边界时,开始构思“黑色审计”的概念,不按常规程序走,自由如风般,渗透经济社会的每个角落,只要有必要的。
要想做“黑色审计”,就必须逐步充实自己的力量,这是审计取证必不可少的要素,审计要了解更多的相关信息,就必须要有代价,这是特色市场经济,一切都以金钱来衡量,人家提供给你有价值的信息,当然要付出代价。
另外,有了一定的经济势力,形成一种势力网,也是对自己的安全提供一种保障,社会知名人士,人大代表,企业家,慈善家等都是一种势力保护,不会有人轻易去动你的,而这些保护装置,只要有钱,一般都可以办到。
而且这种模式的审计,既没有预算安排,也没有售后保障。
基于这种理念,水若山在齐县的暗中支持下,苦心营造了两年的努力,却让小艳给搅和了,而且伤害了小艳,他真的不知道如何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做了又要对小艳保密呢?
水若山耳闻了上述警察抓赌不劝架的令人啼笑皆非的事,在街头巷尾将此作为茶余饭后的谈资时,水若山凭着他的职业敏感与媒体记者对此事作了明查暗访,掌握了大量的第一手材料。
但记者不敢发稿,因为他是县委中心报道组的,无论是在本县,还是外地省、市发表新闻性作品,都要通过宣传部审稿,这不比无关紧要的,仅供娱乐的花边新闻,或正面歌功颂德的稿件,这涉及到公安队伍内部违反财经法纪和腐败问题。
水若山理解他,同时非常感谢他的配合。他现在只想等待时机,将这些暗中得到的证据变为合法有力的审计证据,并公之于众。
这个时机来了,2002年3月。
按照省里的政策精神,审计事务所必须完全与审计机关脱钩改制,改制后的审计事务所改为会计师事务所,设置两年过渡期。两年后,事务所工作人员全部没有编制,自主创业,成为独立的社会中介机构。
水若山没有选择留在事务所,而是回到了局里,担任经责审计股股长。
中旬,本级预算执行情况的审计全面展开。以前跟着水若山的小陈负责对地税局的征收管理及机关经费收支情况的审计,水若山负责对县公、检、法三家的部门预算执行情况的审计。
这次审计,水若山毫不隐瞒他的观点,一进点,将审计通告张贴在被审计单位的大门上,上面留了他的电话,他要公开接受社会的监督、举报。还是他的老搭档小江、小王跟着他。
看这架势,他们在一旁揶揄地对水若山说,“水组长,外面有人说你。”水
若山问,“说我什么?”
他们说,“胡汉三回来了。”
水若山笑笑,他们只能这么想,只要严肃认真,依法审计,审计一定是找碴子来了,而与被审计单位的法人如果之前有过节,那么这种找碴子的说法,一定更有理由。人同此心,心同此理,这便是现实,这便是我们的生活,更何况,他们认为是来报复,正好说明他们真的做了不该做的事。
在小陈他们进驻地税局前,水若山已暗中掌握了有关地税局应局长与县建筑总公司的黄总相互勾结的确凿证据。
他们以误收公司税款的名义,办理“误收退税”,利用税制改革后,财政和金库审批的漏洞,从九八年起办理虚假退税120余起,金额达500余万元(包括一部分莲阳镇的建筑安装工程税款),退库的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