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身就走,决定再也不理会这些讨厌的男孩们了。
“小声点!”德拉科赶忙按住想要掉头回女盥洗室的赫敏,伸手捂住她的嘴。他说,“你自己回头看看!”
赫敏原本心中满是愤怒,他竟然一言不合就上手捂她嘴!
而且,还从身后按住她的肩膀,简直相当不懂礼数、放肆,甚至轻浮!
但她回过神来,扭头发现他满面肃然,那双淡灰色的眸子清澈见底,并不像是有什么恶劣的想法,或者是对她开什么玩笑。
于是她审时度势,睁大眼睛,对他轻轻点点头,示意自己不会发出声音。德拉科这才放开她,示意她,同她一起从墙边缓缓伸出头,窥视着女盥洗室的门口。
月光下,那个十二英尺高的巨怪,伸着自己愚蠢的脑袋,正往女盥洗室里瞧。
它的一切很好地诠释了什么是“恶心”:皮肤像花岗岩一般灰乎乎的,庞大而愚笨的身体,配上光秃秃的椰子般的小脑袋、树桩一般的短腿和扁平的大脚……
令不容忽视的是,它手里还抓着一根笨重、粗大的木棒,在地上拖着走,使这景象显得尤为可怖。
赫敏不由自主地抓住了德拉科的手,开始发抖。
德拉科回头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脸色发白,眼角有些泛红,这令他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赫敏·格兰杰,这个刁钻任性的女孩,还是心高气傲、得意洋洋的时候好看点。他轻轻回握着她的手,感觉到她的小手一片冰凉。
那巨怪最终做了决定——用它那芝麻粒大小的脑仁——它摆动着长耳朵,不怀好意地笑着,慢慢钻进了女盥洗室。
赫敏的呼吸停止了。她整个人如同壁龛里燃着的残烛,在冷风中身不由己地抖动。
“天呐……”她轻声说。
她意识到,她完完全全地冤枉了身边的男孩。如果不是他提前将她拉出女盥洗室,后果将不堪设想。
想想吧,手无缚鸡之力、连魔杖都没带的她,去面对这个危险无比、令人作呕的东西。
“天呐,德拉科……”赫敏的脸变得像是霍格沃茨的幽灵那样惨白,“谢谢你。”
“不生气了?”德拉科瘪了瘪嘴,冲她做了一个鬼脸。赫敏不好意思极了,冲他尴尬地笑了笑。
这时,她才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又能笑了。半小时前,她还曾以为,自己此生再也不会在霍格沃茨展露笑容。
可现在,离奇的是,她心里那点悲伤的愁云被这巨怪的一惊一吓,再加上德拉科的搅局,而被打散了。
一股庆幸感,混合着浓重的后怕感,以及微弱的好感和喜悦感,在这漆黑的走廊拐角处,静悄悄地蔓延。
德拉科还注意到了点别的东西。赫敏的手,比自己这个在天文塔上徘徊了一晚上的人的手,还要冰凉。
而且她还持续地发着抖。
像一只冰天雪地里找不到地洞的兔子那样,她眼睛红红的,月光映得她小脸惨白。
梅林啊,她笑得比哭还难看。这并不能带给人多少快乐,也不能满足德拉科的恶趣味,反倒是呼唤起他心底残余不多的那份怜惜之情。
自诩正派的格兰芬多?勇敢无畏的赫敏·格兰杰?不,她就是一个粗心大意的小冒失鬼!
要不就是被台阶给吞掉,要不就是把自己冻成冰块,或者野心勃勃,想着成为巨怪的盘中餐!
她不是最聪明的吗?为什么总能找到一点常人难以企及的危险?
她还总是落单,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谁能对她视而不见?他暗暗恼怒,感觉到自己的心脏被什么无形的锁链给绞紧了。
然而,她怯生生地看着他,紧紧握着他的手,像是怕他跑掉。似乎他不是她所瞧不上的那个不择手段的斯莱特林,而是一个可以信赖的人。她充满依恋的眼神让他心头发堵。
德拉科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对她才好了。
这个时常令人心头火起、此刻却可怜巴巴的小冰块!他愤愤地想,手却没松开。
他们就这样双手冰凉地互相握着手,对着女盥洗室的方向愣了几秒钟,直到他不得不叩问自己,两个双手都如此冰冷的人,握多久都不会暖和起来吧?
叹口气,他松开了她。在她不解的眼神里,他从长袍口袋中掏出一个空的果酱罐递给她,用魔杖变了团明亮的蓝色火焰放在里头,“拿着它。”
她好像挺喜欢这样取暖的,鉴于前世的记忆,德拉科默默地想。
赫敏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好像一直抓着他的手不放。她有些羞赧地用双手捂着暖烘烘的罐子,低下头去看那团蓝色的奇妙火焰,小声地再次说了“谢谢”。
“Pleasure(不客气).”他说,嘴角总算有点放松,不再绷着了。
德拉科重又朝盥洗室那边瞧了瞧。他想快些带赫敏远离此处的险境——有巨怪出没的场所,可不是巫师们心目中排行前十的旅游胜地。
可就在此时,他注意到,两道小小的影子侧着身走向敞开的盥洗室的门,其中一个人大步一跳,把门上的钥匙拔下来,猛地撞上门,把它牢牢地锁住了。
假如他眼睛没花的话,这应该是波特和韦斯莱吧?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