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女孩多说一句话,而是转头奚落起了韦斯莱一家。
这类奚落,德拉科在家里的餐桌上已经听过好多遍了,老调重弹而已,马尔福家与韦斯莱家向来不对付。
德拉科没有继续听父亲在挥洒什么毒液。他忍不住盯着那团乱蓬蓬的棕褐色的头发瞧。
他忽然觉得,自己心里有点烦躁。
他原本以为,父亲对她的威胁会让他心情大好。假如她知道害怕,知道对纯血巫师们产生点敬畏之心,摆正自己的位置,他大概会放下一整个暑假的执念,再也不用拘泥于这点细枝末节,继续做开开心心、自命不凡的马尔福家小少爷。
可是没有。他没有觉得开心。反而觉得有点失落。他觉得心里光秃秃的。
这奇怪的、诡异的、令人不安的情绪。
这会儿,她收紧了下巴颏,却没有垂下目光,而是怒气冲冲地抬眼盯着卢修斯,像是还有点儿不服气似的。
她胆子的确不小,是不是?德拉科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了。
就连他自己都无法承受父亲的冷漠目光和刻薄话语,她倒是敢一直瞪着父亲看,似乎一点都不把这个呼风唤雨的马尔福家家主放在眼里。
这态度很少见,少见到他禁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这会儿,韦斯莱先生从她身边挤了过来,把她挤得离德拉科更近了,再近就要贴到他身上了。她好像还是没注意到他在她旁边,只顾着怒气冲冲地瞪他的父亲。
这倒有点儿尴尬了。
他出声要提醒她这件事吗?可是他好像开不了口。
他怎么能率先对她说话呢?这与他所秉持的“不同她说话”的原则背道而驰。
他直愣愣地看着她,研究了一会儿她小猫一样的侧脸,目光在她圆溜溜的大眼睛、翘翘的小巧鼻尖和紧抿着的嫩红嘴唇上溜达了一圈,忽然觉得自己此举大为不妥。
他怎么能津津有味地研究起一个麻瓜种的脸来?
他怎么能觉得她愤怒的样子挺有生机?
德拉科皱了皱眉头,试图把注意力转向父亲与韦斯莱先生的争吵上,看看他们这次还能吵出什么新花样。
没想到,他们没讲几句就打起来了,这可真是有点不太体面,甚至有点异常。
父亲怎么会在公众场合与人动手?这不仅是异常,堪称反常。
况且,在书店动手,父亲究竟是怎么想的?就算德拉科随时都想与波特打上一架,都不会选择这种狭窄之地——战场太小,完全施展不开手脚。
但他没时间抱怨了。
那女孩被混乱而拥挤的战场波及到,毫无办法地往他这边栽过来,他下意识伸出一只手把她接在臂弯里,像顺手捞起一只软绵绵的猫那样不假思索。
这行为完完全全是个错误,完全丧失理智,完全不对头。
幸运的是,现场一片混乱,谁也没有办法注意到谁。
没人注意到德拉科·马尔福的错误。
几十本咒语书哗啦啦从书架上掉下来,像是下了冰雹雨,每块冰雹都足以致命;更可怕的是,这冰雹雨里夹杂着许多书架顶端累积的百年尘灰,发霉的味道臭烘烘的,令人作呕。
所有人都在试图在这场突如其来的暴雨中保护自己,躲避这场灾祸。德拉科没时间把那只可恶又可爱的猫给松开了——呸,她不可爱——反而怒火中烧地用另一只手搂住了她,甚至下意识护住了她,护住了她那张脸。
这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十分钟前,他还对她咬牙切齿,打算讨厌她到底呢!
一瞬间,他瞥见了她明亮的棕褐色眼睛,充满惊慌、惊讶、似乎还有别的神色,但他已经无暇去分辨清楚了。
就在一晃神的功夫间,他被一本从天而降的厚书砸中了,觉得脑袋嗡嗡地响。
就是这时候,无视了他很久的她,大概终于看到了他,终于对他说了当天的第一句话——也是唯一的一句话。
他清晰地记得,他头晕目眩,鼻子里全是发霉的书尘所泛起的臭烘烘的味儿,将他的心肺堵塞得扎扎实实,停留在了原地。她莫名其妙地伸手拽着他的衣襟,在他耳边发出了细微的惊呼,“你还好吗,马尔福?”
“闭嘴!”他恼恨地揉着自己的后脑勺,眼冒金星。他无比痛恨自己内心此刻的软弱感受。
他凶恶地放开她,在空气中弥漫的细小书尘里站起身来,“我就知道,碰上你就准没好事!”
他再也没敢看她。她就是厄运本身,有什么好看的?
他大步离开那罪恶的楼梯。为了掩饰自己的慌乱,他连忙对那边的波特放了句狠话,生怕别人注意到他刚刚干了什么亏心事。
而后,德拉科·马尔福发扬了他一贯目中无人的作风,表面镇定地跟着父亲,忍着没再看她一眼,而是匆匆离开了这满是书尘的臭烘烘的厄运之所。
前世故事之三:尖刻的格兰杰
时间:二年级开学后
地点:霍格沃茨特快列车、魁地奇球场、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关键词:泥巴种、找球手
德拉科·马尔福趾高气扬地打开了最后一个隔间的门。
他意想不到地发现,里面除了那个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