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仰头看着他,心里微微疑惑。明明一年级的时候,他们还差不多高;现在,她的头顶只能勉强到他眉毛的高度了。
今年假期,他到底在家吃了什么东西?生长魔药吗?怎么就像抽了条的打人柳一样,疯长起来了?
“当然了,巫师也有享受度假的权利,不是吗?”德拉科轻松地说。
而后,他环顾四周,“格兰杰先生和格兰杰夫人呢?他们没跟你一起来吗?”
“哦,他们昨天在尼斯玩得太疯,似乎有些着凉了。今天让我自己在近处逛逛,他们要休息一天。”赫敏耸了耸肩。
“看来,我们今天都落了单。”德拉科淡淡一笑,“既然都偶遇到了——你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吗?不介意的话,我可以跟你做个伴。”
“当然。”赫敏眼神亮晶晶地说,“德拉科,也许你并不知道麻瓜世界的一些名人——我实在很想去看看尼采小径。”
“谁终将声震人间,必长久身自缄默——”德拉科微微歪头看她,她眼中涌出一股惊喜的神色。
“——谁终将点燃闪电,必长久如云漂泊。”两个人对视一眼,一起微笑着念出了后半句。
这句话出自尼采的《查拉图斯特拉如是说》。
德拉科越来越发现,从涉猎的阅读类型来说,两人有很多共通之处。
前世,怎么就没有早点发现这一点?他脑子里暗暗划过这样一个念头——真令人遗憾。
“德拉科,你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我不知道你也会看麻瓜们的哲学书。”赫敏终于关上了相机的镜头,专心致志与德拉科散起步来。
“学得有些杂。”德拉科耸耸肩。
哲学与魔法之间往往有很多密不可分的联系。比如算术占卜课的数字算命法,就跟毕达哥拉斯的理论有关系,多学点此类东西并无坏处;马尔福庄园的图书馆里,有一整排书架摆满了这类的哲学书。
于是,他们在逐渐灼热起来的太阳下,顺着那条著名的“尼采小径”向上走,一直走到小镇的高崖上。在那里,不仅可以俯瞰整座小城,还能一览碧蓝的地中海风貌。
赫敏又拍了很多照片。
“你拍这些,是出于个人爱好吗?”德拉科疑惑地问。
“不全是。我是打算带回去给爸爸妈妈看看。”她说,“我猜,他们可能很遗憾,没法看到这些景色。我们明天就打算离开这里的。”
“明白了。”他双手插兜,耐心地等在一旁,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的一切。直到她拍完,才问:“你饿吗?”
“有点。”
“一起?”德拉科冲路边一家挂着Chateau Eza牌子的餐厅点了点头。赫敏冲他笑了笑,算是同意了。
餐厅的侍者正百无聊赖地站在门口,盯着街道出神。
这是忙碌的午餐开始前,最后一点属于他的闲暇时光。他本以为,自己至少还能再愣上半个钟头,却不料一个铂金色头发的男孩带着一个棕褐色头发的女孩走到了餐厅门前,猛然结束了他的休息时间。
他们绝不是本地人。那口纯正的英音揭示着他们的来处——英吉利海峡对面的岛屿。他本来有些不耐烦,却被丰厚的小费打动了;他赶忙拿出恭敬的态度,引着这两位客人来到一处能看到远山和海景的顶层座位上。
那男孩对女孩很周到。他冲准备上前服务的侍者摆摆手,亲自替她拉开了右手边的椅子,在女孩坐下的瞬间将椅子轻轻推回,姿态娴熟自然,像是经过巴黎的什么高等侍者培训一样。
紧接着,男孩轻稳地坐在女孩面前的椅子上,姿态闲适。从男孩优雅的气度上,眼睛毒辣的侍者判断出,他背后的家庭非富即贵。
他更不敢小瞧他们了。殷勤地给他们上了两杯气泡水,把两份菜单端端正正摆到他们面前,侍者便立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等候他们的吩咐。
赫敏对吃什么并不在意,她的兴致在远山的景色上。伴随着相机“咔嚓咔嚓”的拍照声,德拉科抬手叫来侍者,利索地替她点好了当日的推荐菜。
“我能看看你拍的照片吗?”在等待上菜的过程中,由于她一直在桌子上摆弄那麻瓜相机,他最终还是对它产生了些兴趣。
“当然。”赫敏高兴地说,冲他招手,示意他过来看。
于是德拉科慢条斯理地踱步到她身后,低头看去。相机的屏幕不大,阳光又有些刺眼,他不得不双手撑在她的椅背两侧,俯身去看。
“帮我翻翻页吧,我对这些麻瓜玩意不太熟悉。”他在她耳畔懒洋洋地说,看她操作那台相机,在他的指挥下给他前后翻页。
近景的植物、古旧的石墙花纹、中世纪的建筑群,远处的天和海洋……甚至一些不属于埃兹小镇的她先前拍摄的东西,大多是美术馆和博物馆的艺术品。
“看得出来,你在构图和拍摄意趣上很有自己的独特想法。”他说,语气里有几分欣赏。
“是吗?妈妈也这么说,不过我以为她是在鼓励我而已。”她用露出笑靥的脸回头看他,发现他的脸离她很近,近得可以看清他浅淡的睫毛。
这时她才发现,他的姿势有些暧昧——像是在无形中环绕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