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又叹了口气,“我猜,他现在可能有点害怕水多的地方。”
“瞎说!我看你就是关心过度。斯莱特林的寝室不就在黑湖底吗?他还不是天天都回寝室休息?”金妮说。
赫敏没说话,脑海里浮现出他最近恹恹的神态——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样子。
她的心忽然被提起来。难道,他在黑湖底的寝室,睡得不安稳吗?
金妮看着她神游天外的样子,眯起眼睛来,警惕地说,“赫敏,善良是好事。可是,我得提醒你,你那无处安放的同情心最好投放得谨慎一点,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给骗了。我有时候觉得,他总是对你装可怜。”
“你怎么能这么说?”赫敏说,“他一直对我很温和、很友好,那不是装可怜,更不是欺骗。”
“哦,赫敏,我承认他对你还算友好,某些时候甚至算得上温柔。”金妮回忆起帐篷里的那个额头吻的剪影,依然觉得自己没有看错。
她顿了顿,直白地说,“可是,我不认为这是他的本性。大多数人都不会觉得他是个温和的人,他们只会觉得他很不好惹。你以为那些斯莱特林那么听他的话,是因为他温和吗?斯莱特林们只崇拜强者,谁能把他们打趴下,他们就听谁的。”
“他某些时候是挺有个性的,甚至有些桀骜不驯。没错,那些斯莱特林们对他有种毫无道理的尊敬,我一直没想明白是为什么。”赫敏托着脑袋,琢磨着他,“可是,他在我面前从来都很彬彬有礼。”
她对他动过手——那一拳仍然历历在目——他却从没动过她一指头。
“我认为看一个人,不能只看他在你面前怎么样,还得看他对周围的那些人怎么样。别人的评价也很重要啊。”金妮提醒她。
她不由得想起那些从蛇院流传出去,在獾院打了个转,最终传到狮院的风言风语——德拉科·马尔福经常在蛇院内部反手就是一个恶咒,连女生都不放过。
“假如他对同院朋友或者发小伙伴都冷酷无情,你怎么能指望他会是一个内心柔软的人?”金妮意味深长地说,试图让面前这位无药可救地痴迷于马尔福的闺蜜清醒一点。
赫敏看了她一眼,没有做声。
她尚且不明白金妮在担心什么,但是她明白金妮是在关心她。
可是金妮不懂,那些人也不懂。他们没有经历过她和他所经历的那一切。
德拉科跟“冷酷无情”这个词毫无关系,他只是太会隐藏了。
他习惯于给别人看他坚硬的蚌壳,把他的柔软、脆弱和无助藏起来。
没错,也许他又藏着什么秘密——致使他最近如此魂不守舍呢。赫敏呆呆地望着壁炉里跳动的炉火,陷入了千缠百绕的沉思中。
赫敏·格兰杰可能是唯一一个专注于探究她“隔壁学院的好朋友”,而对“即将到来的外校学生”不感兴趣的女孩。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里,越来越多的霍格沃茨学生从堆积如山的作业中苏醒,重新谈论起一个话题:三强争霸赛。
城堡正在进行彻底的打扫,盔甲们变得锃光瓦亮,画像们龇牙咧嘴地抱怨着自己脸上新露出的粉红色嫩肉。
费尔奇先生神经兮兮地检查所有学生的鞋子是否干净,布雷斯和潘西每天大概要在公共休息室花三个小时,兴致勃勃地讨论谁会争当霍格沃茨的勇士,争霸赛会有哪些项目,以及即将到来的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都有谁。
十月三十日,临近下午六点的时候,十二匹银鬃马拉着一辆巨大的粉蓝色马车朝霍格沃茨飞来;然后是一艘大船,凭空从黑湖里钻了出来。
欢迎晚宴的时候,在霍格沃茨神隐已久的邓布利多教授终于出现了。在他神采奕奕的介绍下,布斯巴顿和德姆斯特朗的学生挨个出现在霍格沃茨的礼堂里。
布斯巴顿的女生们吸引了大多数男生的目光,特别是芙蓉·德拉库尔,她的媚娃血统让很多男生痴迷不已;而另一方面,德姆斯特朗的维克多·克鲁姆让在场的大部分女生忘记了如何正常地呼吸。
18岁的克鲁姆,他还像在世界杯上亮相时一样,又黑又瘦,皮肤是灰黄色的,一个大鹰钩鼻子,两道厚厚的粗眉,看上去就像一只身材十分巨大的老鹰。
他在地面上走动的时候,没有在空中那么协调自然。如果仔细看的话,你甚至会发现他的两条腿有点外八字,肩膀明显向前弯曲。可他还是获得了学生们最热烈的掌声。
一如前世,克鲁姆坐在斯莱特林的餐桌边,冲斯莱特林的学生露出一个阴沉的微笑。
当一个国际球星——他恰巧是你的偶像——坐在你身边对你微笑的时候,你很难不回以礼貌的一笑;然而,当他同时又是你的情敌的时候,你又没法对他笑出来了。
德拉科只能僵硬地对克鲁姆点头示意,一副要笑不笑的样子,心里想:德拉科·马尔福,你可真没出息。
同克鲁姆客气地寒暄了几句后,德拉科不自觉地把眼神瞄向格兰芬多的餐桌。
罗恩正眼巴巴地伸长脖子看着布斯巴顿学生所坐的拉文克劳餐桌,哈利也是。赫敏则一直注视着斯莱特林的餐桌,与所有犯花痴的霍格沃茨女生别无二致,用直勾勾的眼光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