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浴袍,云朵,无花果
提供客房服务的麻瓜服务员来得很快。
德拉科立在卧室的门前,敲敲门,门很快开了一条缝。
一个鼓鼓囊囊的洗衣袋被一截藕白的手臂拎出来,伴随着她严肃的声音。“德拉科,你得向我保证,不许往里看有什么。”
“我保证。”德拉科莫名其妙地说,觉得这叮嘱多此一举。
湿衣服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她身上除了那条湿裙子以外,还能有什么?
有时候,他真搞不懂她,究竟在纠结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德拉科迅速将两个洗衣袋交给门口等待的笑盈盈的麻瓜服务员,给了她一堆麻瓜货币当小费,要求她加急清洗和烘干后,便重新关上了房门。
窗外天色沉郁,晦暗不明。
雨点正噼里啪啦地拍着窗户,在透明的玻璃上化为一道道溪流。
少年裹着浴袍坐在沙发上,抓抓湿掉的头发,出神地望着那些在风雨中起伏摇摆的薰衣草的阴影,忍不住严肃地想:
她身上除了那条湿裙子以外,还能有——什么?
赫敏不是那种无的放矢的女孩——她究竟在纠结什么?
他沉思了一会儿,没等他想明白,赫敏就出来了。
她牛乳般的脸颊上带着沐浴后的红晕,眼睛显得很明亮——亮得似乎能滴出水来。
湿漉漉的头发随意地披散在她的耳边,垂坠到肩膀上;一些细小的水珠正顺着发梢试试探探地往下逃,试图钻到地毯的花纹间藏起来。
“谢谢,德拉科,”赫敏说,没敢再多看他,忙着小心翼翼地重新拽紧那身有些松垮的浴袍的带子,“洗完澡果然舒服多了。”
“不客气。”德拉科轻声说。
他目光沉沉地端详着她,觉得她此刻眼神躲闪的害羞样子依旧相当漂亮。
于是他拿食指的关节敲击着自己的下巴,又忍不住观察和思考起她来:她身上除了那条湿裙子以外,还能有——
然后他注意到,这个相当漂亮的头发湿漉漉的女孩,手里正举着一个笨重的、黑沉沉的古怪玩意儿,孜孜不倦地在墙壁上寻找某种四四方方的带孔的白色的东西。
为什么这个女孩总是能找到一些令他疑惑的东西,来干扰他的重大思考?
“那是什么?”德拉科忍不住问。
他看到她正扯着一根奇怪的黑线,似乎要把它连到墙壁上。
“麻瓜吹风机——可以吹干头发。”赫敏兴致勃勃地介绍起来,仍旧努力把注意力放在自己的浴袍上,而非他意味深长的脸上或者目光灼灼的眼睛上。
“你知道吗?麻瓜们一点都不比巫师们差。即使没有烘干咒,他们也发明了不少省力的办法。”
“能管用吗?”德拉科怀疑地看了那东西一眼,表示怀疑。
“当然能。”赫敏笃定地说。
最终,她转悠了半天,终于在卧室里找到了电源插座。
德拉科跟着她进了卧室,看她安安稳稳地坐在那张棕色的山毛榉木手绘花纹贴金扶手椅上,正对着一张路易十六新古典风格的铜鎏金精雕花卉纹饰细木镶嵌带镜梳妆桌,吹起自己的头发来。
他立在她的身后,盯着她一本正经地吹头发的样子,依然无法宣称自己理解那个麻瓜玩意儿的工作原理。
吹风机?那东西看起来相当笨拙。
而且吵闹。吵闹极了。
他不以为然地瞥了一眼那个嗡嗡作响的麻瓜玩意儿,摇了摇头,又看了一眼她湿漉漉的头发,攥起了自己的手。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这样继续瞧下去了。他得走到浴室里,去冲他的热水澡。
“冲热水澡”这件事,没有德拉科起先想得那样简单。
实际上,这件事在今天变得相当复杂,甚至令人烦扰。
然而——他真不敢相信有一天他会这样承认——他的烦恼与那些不便利的麻瓜洗漱用品毫无关系。
扰乱他心神的,是浴室中浮动的某种微妙的气氛。
对于一个戒备心十足、控制欲也十足的人来说,留意他的领地内的各处细节,已经是家常便饭的事了。
因而,一走进浴室,德拉科就敏锐地留意到了那些显而易见的细节:
镜子上蒙着一层薄薄的热雾。空气中浅浅氤氲着某种令他陶醉的香气。花洒下的瓷砖上,还残留着点点水迹。
他把身上的浴袍挂在门边的衣钩上,走进淋浴间,站在花洒下面,开始深呼吸。
一想到几分钟前,她就站在同一块瓷砖上,被同一个花洒所喷出的水均匀地覆盖到身体的每一部分,他就忍不住浮想联翩。
更要命的是,当他低下头的时候,发现下水口那里还有一根她的长发在随波逐流。
棕褐色的颜色,很漂亮。
他忽然因此想到了她被雨水淋湿的打缕的发梢。
那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滑落的水珠的离奇去向,免不了成为他脑子里持续思考的命题之一。
对了,还有,她身上除了那条湿裙子以外,还能有什么——
哦——他好像想到了。
洗衣袋里除了裙子还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