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许母因为女儿的改变大惊,许依说出之前就编好的理由,说自己遇到了一位杏林高手,不过那位名医在治好她脸上的胎记后就离开了。
许父许母责怪许依没有挽留下名医,不能让他们好好感谢,但更多的就是高兴了。
女儿变得貌美,他们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了。
许母带着女儿出门应酬,那些谣言不攻自破,上门说亲的人踏破了许家的门槛,但许依心里还装着那位公子。
许母也觉得那小公子人很不错,找人打听知道对方还没有定亲,又寻了中间人,一番撮合下,双方结了亲。
公子温柔体贴,婚后生活琴瑟和鸣,只有一点,许依隔七日就需要去鬼宅,把人皮还给画画,之后的三天里,她也不敢回家,怕真实的样貌打破一切美好。
只这借口一次两次还好,次数多了,免不得引人怀疑,丈夫询问,婆母也对许依的行为不满,许依自己也感到厌烦。
要是这张美人皮属于自己就好了。
这个念头一出来,她自己把自己吓了一跳,唾弃自己辜负了画画的一片好心。可是这念头却是如何都压不下去了,夜里辗转反侧,许依难以入眠,同·床的丈夫揽他入怀,亲吻她的脸侧。
夫妻在床上说些过分大胆的话,动情之处,男人在她耳边低语,爱她一身细腻光滑的好皮肤。
第二日许依坐在镜前,望着镜中楚楚动人的美人,心中下了决定。
……
画画照旧等待着她的唯一好友。
她已经准备好听她说一些婚后的趣事了。
可是她坐在门槛上,从天空破晓到落日西垂,都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月亮爬上了天空,画画想,或许是好友遇到一些麻烦的事情,所以没能及时赴约。
第二天,第三天……
雪白画卷上那道影子抱膝坐在角落里,几乎凝固在画卷中。
到了第四天,她终于等到了来自门外的脚步声。
画画立刻冲出了画卷,惊喜喊道:“依依,你怎么才……”
鬼宅的门开了,进来的不是她要等的人,而是一个穿着长袍的老者。
画画一惊,转身就要逃回画卷,但却晚了,那老者一甩拂尘,直接将画画抽倒在地。
画画惨叫一声,挣扎着爬了起来,身上却落下一道符。
老者走到无人像的画卷前,摘下画画的本体。
画画又惊又惧,老者这一连串的举动已经让她知道,这就是那些专门抓鬼除妖的方士!
她颤着声音哀求:“大人饶命,我没做过坏事……”
老者斜看她一眼:“可知道张家少夫人?”
画画一愣,她知道许依嫁入了张家,外人都管她叫张家少夫人。
不等她想明白其中的关系,那老者已经继续道:“张家少夫人让我除了你这只妖。”
这话如冬日的寒雪,激起画画全身的冷意,她想不通,也不明白,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和依依可是好朋友,她为什么要这样?
但很快,画画身上的符箓化成了符火,画画本体是一幅画,最怕这东西,炽热的温度席卷全身,身上的痛苦和好友的背叛让她在火中发出不甘的咆哮:“为什么,我没有害过任何一个人!”
老者冷眼望着在火中挣扎的画画,淡漠说道:“因为你是妖,是妖就该杀。”
火中挣扎的身影逐渐虚弱下去,老者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把手里的空白画卷也丢入火中,看着翻腾的火焰将其吞没,这才转身离开。
老者刚刚走出鬼宅,就有一个青年人迎面而来,老者露出一抹浅笑:“走吧,事情已经解决了,不过是一只小妖。”
“可是师叔,这妖没有害过人,那张家的夫人身上披着妖皮。”青年人皱眉,他多耽误了一些时间,就是在调查事情始末。
现在看着那翻腾着没有虚弱下去的火光,他很不忍心,和小妖比起来,那张家夫人做出的事情更让他不耻。
老者一看青年人的模样,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他用手拍拍青年的肩膀:“你还年轻,不知道鬼怪的可怕,只看到他们一时的善良,鬼怪心思不定,一旦做起恶来,不是你我能控制的,收起你的好心肠。”
老者说完就离开了。
青年人望着老者离开的背影,又转头看向了鬼宅,鬼宅内的火光较之前微弱了不少,这是术法,火焰熄灭之时,就是妖物根基被斩断的时候。他稍稍迟疑,还是迈步走了进去。
火光中,画卷中有一道模糊的身影,她身体蜷缩抱在一起,一动也不动。
师叔的话及张家夫人一张漂亮的脸在他的眼前闪过,青年人叹息一声,抬起手,掐了一道法诀。
跳跃的火光熄灭。
青年望着画卷里几乎淡到看不见的身影:“如果有机会,到山林中修炼,不要贪恋人间。”
说完,青年人抬脚离开了。
但他不知道,这一场大火,将一切都烧得干干净净。
画皮妖只记得老者冷漠的目光,记得他那句是妖就该杀,因为是妖,所以一切都是错的。
画皮妖很虚弱。
经过几个月的修养,她才稍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