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说刘广明是倒卖东西赚的钱。”
曲老头若有所思,让江月宁继续说。
“至于倒卖什么我不太清楚,但是我在海市听那的城里人说,现在有好多人都是倒卖东西成万元户的。”
“咱家没关系,又没钱,我想着爸要是能从村里收点鸡蛋去城里卖,应该能赚不少钱。”
江月宁之所以提出这个想法,是因为八二年这会正是从计划经济往市场经济转的关键时期,国家实行价格双轨制。
简单来说就是有的产品除了国家出台统配价之外,也允许企业以市场价超计划自销此产品。
这些产品的市场价比统配价一般来说高一些。
正是这些原因导致后来出现一批“倒爷”。
还有就是这个时期好多东西还是定量供应的,想买都买不着。像鸡蛋等农货,没人每月可以凭粮票买半斤左右,多的就没了。有些胆子大的趁着改革的东风,会偷偷摸摸拿鸡蛋走街串巷卖钱,运气不好就会被城管驱赶,甚至抓起来。这就是比较简易的“投机倒把”。
有些胆子大有门路的,会从大城市低价收购一些电视、自行车等稀罕物件,然后去小地方倒卖。
胆子再大点,门路更多后台再硬点的,甚至会倒卖烟、外汇券、火车票等东西。
这些都是犯法的,就是所谓的“投机倒把”罪。
隔壁村刘广明是万元户的事还是跟俞川闲聊的时候知道的,不过这人怎么发家,纯属是她自己通过俞川的描述猜的。
江月宁看着曲老头陷入沉思,知道他心动了。
这件事要是说给曲父听可能没啥用,因为曲父不懂其中赚钱的关窍,但曲老头是个聪明人,他一定想得到这件事背后能带来的利润。
江月宁此时也庆幸曲老头没读过书,这个村子也是南方偏远地区,还接收不到太多信息。
不然还真不好下套。
半晌,曲老头才出声。
“咱家没本钱怎么去收鸡蛋?还有就是这事上面能让做?”
那十年的日子才刚刚过去,曲老头一边觉得曲招娣说得话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一边心里又害怕。
江月宁耐心解释,语气笃定:“爷你也应该听人说过现在慢慢都放开了,不然也不会想去让爸卖早点,可卖早点你也得要门路啊,你去县里随便找人问问,就知道现在流行什么这个帮那个派的,一群小青年逮着没靠山的个体户收保护费。
再说了这事做的人多了去了,只要小心点,谁管我们这卖鸡蛋的?”
看曲老头还是犹犹豫豫,她加大诱惑:“爷,你想想我弟今年才四岁,我爸都四十多了,现在要是不赚点,以后我弟怎么办?现在经济变化那么快,靠我们姐妹几个的彩礼钱,到时候指不定还够不够给他读书娶媳妇呢。”
这曲老头一生亏心事没少做,最严重的是他死过一个老婆,溺死过不止一个女婴。
这事是她继承这身体的时候就接受到的记忆。
曲父家暴的习惯可以说是完完全全从他那学的。
虽然说这年代农村打老婆很常见,可像这父子一样下死手的,基本没有。
他们打老婆,可在村里却是热心肠的老好人。
江月宁最讨厌这种人。
要说曲老头最在意什么,那肯定就是他的宝贝儿子和孙子。
在他眼里,女娃都是赔钱货,只有男娃才能延续香火,为他们养老送终。
江月宁也是抓住他这种心理。
“爷,听说你年轻时候出了名的胆大能干。怎么这点事就害怕了?你要是不敢做,那我就找村里其他人一起干。”
曲老头还没说话呢,旁边听的一愣一愣的曲老太先急了。
她着急忙慌地扯了扯曲老头的袖子:“老头子,我觉得这个行,之前咱们说是卖早餐,可咱们现在本钱不够啊。”
江月宁点头应和:“是啊爷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肯定也想咱们家多赚点,毕竟娘家才是家。”
“要是实在担心,可以先拿自己家鸡蛋去试试嘛,干得好有本钱了,咱们可以想想再倒卖点值钱的。”
“爷,你看那刘广明,不是啥事没有?”
“……”
江月宁一句又一句,曲老太和曲父早都被她说的美好未来冲昏头脑,也跟着开始劝曲老头。
曲老头被吵的头昏脑涨,最后也抱着侥幸心理同意了。
江月宁为了抵消他的怀疑,提出住在家里,有空就帮忙做这件事。
曲老头觉得既然她敢一起,那说明没事。
这件事就这么定下来,曲父急吼吼地打算第二天就从家里拿一篮鸡蛋去县里看看。
江月宁把正事办完,才想起来把俞川晾旁边好久。
她跟曲家人又聊了几句,说要跟俞川去河边走走。
曲家人以为是两人搞对象说悄悄话,除了交代江月宁早点回家商量“大事”,再没多说什么。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河边无人处。
“你想让曲家人进去?”
俞川低头看着江月宁乌黑的发顶,一语道破真相。
江月宁不意外他猜得到。
“也不算是,我只是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