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都知道的道理,明明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自己是要泪汪汪了,沈澄却一直不承自己的情!
另一边沈澄面上不显,心里却不由想起那次他金榜题名,看到一袭红衣的少女与黑衣少年在长长的宫道走过的场景。自己与这位公主,曾经见过的,沈澄不善于记住人的长相,对于女子更是出于礼节多数回避,可以说大部分女子的相貌在他脑海里都是燕过无痕。
但是方才那个荼白色的身影沐浴在夕阳之下,沈澄不仅记起年少时她穿红衣送别友人时晕湿的那颗泪痣,现在她裙子上的朵朵山茶更像是绽放在他脑海里一般挥之不去,应是飞鸿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而始作俑者的鸿飞却不计东西的翩纤飞去。
想到这,沈澄不由自主的看向霓旌,却刚好碰撞到她看自己的眼神,那张绝艳的脸是对着自己泛起笑意,沈澄不由得匆忙转头回避,耳根却泛起浅浅血色。
霓旌看着沈澄终于看了自己一眼,看来也不是完全忽视自己,终于高兴一些,决定暂时原谅他一下。
到了听竹轩,刘真元让自己的妻子殷氏帮公主安顿住宿,而自己则是与沈澄来到议事堂。一边品茶一边商议公主和亲的事宜。
事关社稷,并没有很多人都知道这次和亲是假的,昌黎郡也只有公主和沈澄知道,虽然知道刘刺史找自己商议和亲并没有用,但刘刺史不知道和亲是假的,沈澄也只好陪他商议。
“沈将军,如今公主不日就要去往关外与鞑虏和亲,届时还需要您守护在侧,多多照拂才是,下官愚钝,恐扰公主圣驾。”
沈澄自然知道刘真源这话有推脱责任的意思,但自己本也不想让刺史参与进来,于是点头应允。
刺史看沈澄这么好说话,又是如此直白的揽下保护公主的责任,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说话也没有之前那般小心。
“可怜公主尊贵无二,容貌无双,如此风姿绰约的人竟不得已去往鞑虏那般苦寒之地和亲,真是命运不公天妒红颜啊。”
沈澄抬眼瞥了眼刘真源,开口道:“公主此行,是为江山社稷,为大乾子民,并非命运不公,天妒红颜,相反公主如此大义,是我大乾之幸,而公主尊贵,自当福泽深厚。”
刘真源赶忙附和:“那是自然,公主金枝玉叶自当福泽深厚,是下官妄言。”刘真源不由得心一紧,看来这沈将军并非如表面一般对公主冷淡,但偷偷看他的神色如常,想是没有介意自己妄议公主。
沈澄心里想起那双灵动的美丽的对一切好奇的眼睛,这样一个如牡丹一般娇贵的女子能愿意来到这偏僻边疆,甚至不顾危险假意和亲来智对鞑虏守护子民。
既然如此,自己一定会护好公主的福泽,将公主完璧归赵,还于盛京。
从议事堂与刘真源告别后,天凉如水月如钩,沈澄趁月色回自己的翠兰园,远远听到似有琴音,走近后发现是隔壁的听竹轩传出来的,琴音袅袅,如高山流水自然流畅,琴音中似乎又一丝忧愁,但节奏轻脆不拖沓又多了一份坚毅决然。琴音能反映一个人的心性,公主的琴技,并不像外界传言那般不堪,而是寻常好琴者难以企及的水平。而琴音,也并不柔弱娇软,而是透露出坚毅与哀愁。
一曲终了,霓旌抬头,远远看到窗外不远处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为了确认是不是沈澄,霓旌连忙出门去寻。
沈澄刚打算回自己院子,却听背后有人喊自己。
“沈将军,沈将军留步。”
想是自己刚刚听琴被公主发现了,无奈沈澄只好回头。
“微臣拜见长公主。”
“沈将军何须多礼。沈将军既然来了,为何只在院外不进来?”
“是微臣冒昧,被公主琴声吸引,不想得打扰到公主。”
沈澄觉得,自己已经表示打扰,也该让自己走了,却不想公主竟说:“既然来了,那边进来坐坐吧。”不等沈澄拒绝,一抬头公主已经转身,沈澄只好跟着。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霓旌露出狡黠的笑容,让你刚刚低着头不理我,现在让你进来还不是没办法,既然你喜欢拒人千里,那我就和你来个围炉夜话。
“沈将军,请坐,桂谣,奉茶。”
“公主不必如此麻烦。。”
“是我想喝。”
沈澄被噎了一下,抬眼看向对面的女子,应是傍晚休整后沐浴换了身衣服,头发也编成了另一种少女髻,衣服换成了一件绛紫色衣衫衬得公主更显娇俏。
霓旌看着沈澄难得被噎一下不觉好笑。看他看着自己,于是挑逗之心又起。
“沈将军刚刚低头不看我,现在却盯着,是因为刚刚光线不好吗。”
桂谣将茶奉上,听到公主的话也不由得有些惊奇,公主何时讲话这般直白了。难道是觉得沈将军貌美,一时间桂谣怕打扰公主,急忙退了下去。
沈澄忙拿起茶遮掩说道,“没有,微臣只是觉得公主兴致真好,既有兴致换衣弹琴,还有兴致夜半饮茶。”说着饮了一口茶。
霓旌听出了沈澄的反讽,那又如何,她决定下一剂猛药。
“是么,那沈将军不觉得这夜深人静,我把你叫进来也是很有兴致吗。”
话音刚落,沈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