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姮坐在菩提树下的大石之上,目光放空看着四周景物,等了会儿魏忱来了。
沈姮先是看到黛色衣袍和一双玄色锦靴,抬头仰视看着来人,“魏忱,我崴了脚……”
沈姮有几分抱歉和委屈,魏忱听后愣了愣,接受的很快,蹲下身子,“我看看”。
魏忱方才上香时自己所见的一双素净的手,如今握的是沈姮的脚,沈姮忽而觉得几分羞涩。
魏忱轻轻将沈姮的鞋袜脱掉,见脚上红肿了一片,微微皱了眉。
沈姮见到脚上红肿,有几分焦急,“魏忱,我崴了脚,大婚怎么办?”
“你对这里不熟悉,我不应当方才留你一人在这里。”
出乎意料的,沈姮听到魏忱向自己道歉,沈姮不安的心瞬间被抚平。
她听见魏忱问,“你方才如何摔了?”
沈姮一边回想,一边复述,“我看见树上一根丝带飘落在地,我就走过来捡起,我正想看看上面写的什么——”沈姮声音戛然而止,取代的是撕心裂肺“啊”了一声。
沈姮下意识踢出了一脚,欲哭无泪道,“你怎么下死手啊!”
魏忱迅速躲过沈姮下意识的攻击,“抱歉”
手上力道和缓地揉着沈姮的脚,一边解释:“方才替你正了骨”。
语气冷静而又温和:“放心,不严重,好好养的话两三天便好。”
魏忱伸手替她揉着脚踝,手掌带着微热,沈姮有几分不自然地收回了脚。
魏忱去一边溪流洗了手,走了过来伸手,“给我吧,我替你挂上去。”
沈姮眼瞳微微闪烁,压着嘴角笑意,将手上红绸带递给魏忱。
魏忱接过后看了一眼,只见红绸带上用云篆写着: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沈姮坐在石上看着魏忱,见他眉目认真,将红绸带仔细系在菩提树枝条上,沈姮不自觉完了弯唇。
魏忱系好之后走了过来,“怎么了,我头上有枝叶?”
沈姮摇了摇头,找了借口:“没有……就是觉得保住了那人的心愿。”
沈姮忽然想起魏忱曾经时常去道观,便开口问道:“我方才看那条丝带上面写的字,可是我不认识上面字体,你认识吗?”
看着沈姮好奇的眼神,魏忱顿了顿,缓缓点了头。
沈姮随口一问:“那上边写的是什么?”
他站在万千红色丝带下,丝带随风轻扬,“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魏忱音调清清冷冷,悦耳好听。沈姮后知后觉看向魏忱。
明知魏忱没有那般意思,可不知为何,沈姮觉得魏忱读出来时几分缠绵。
喜云坐在马车上,靠着一旁昏昏欲睡,百无聊赖等着小姐下山。喜云暗暗吐槽:魏大人身边的人好生呆板,难不成魏大人也是这般呆板?
说道呆板,喜云忽而想到了一人,连忙清醒着摇摇头,自己怎么想到陆潮平了?不过确实没见过比他更呆的人了。
喜云忽而抬眼,定睛一看,瞧见了魏大人和沈姮。喜云惊得困意全无,眼睛睁得滴溜儿圆,魏大人他他他,他背着自家小姐下山的!喜云目瞪口呆,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没看错。
等两人走近之后,喜云发现不对劲,自己怎么在小姐面上看见了羞涩。果然自己还是低估了魏大人,什么古板?这不就很体贴嘛!
喜云正纠结自己要不要上去打扰,就听见沈姮喊自己,喜云嘿嘿一笑,忙收了笑容压着嘴角跑上前去。
魏大人妙年洁白,如今任劳任怨背着自家小姐下山,真是无可挑剔的好夫君,看看这出尘的五官长相,这完美比例的腰身长腿,怪不得能成为京城闺中少女的梦中夫君。
沈姮趴在魏忱背上朝喜云伸手,“扶我一把,我崴了脚。”
“啊?”,喜云呆傻了,不知怎得第一反应居然是失望,原是自己想岔了。
魏忱慢慢蹲下身子,将沈姮放在地上,动作温柔而小心翼翼,两人在一处简直般配至极,看得喜云嘴角忍不住上扬。
喜云忙搂着小姐的腰身,担忧问道:“严重吗小姐?”
沈姮被喜云扶着后,沈姮摇了摇头,“多亏了魏……魏忱”。
喜云看了魏忱一眼,一身束腰锦衣勾勒出肩宽腰窄的身材,方才背着小姐也走得稳稳当当,喜云嘿嘿傻笑着,心中暗道一声:小姐好福气!
上马车时魏忱怀抱着沈姮,俯身进马车时,两人鼻尖仅仅隔着一拳头距离,近得能感觉到呼吸。
沈姮看着魏忱白皙高挺的鼻梁,才发现魏忱他睫毛十分纤长,头一次的,沈姮感叹女娲娘娘在捏造人时如此不公。
几日之后,眼见着婚期越来越近,沈姮派人将自己亲手所绣的婚服送到了魏家。其实所谓亲手所绣,不过在绣娘亲手裁好的成品上绣些花样。
随着婚期将近,沈娆也回了沈府,陪着待嫁的沈姮。
成婚前天晚上,沈娆和沈姮两姐妹在闺中说笑,沈夫人进来便看见这样一副其乐融融的场景。
“说什么呢,让母亲也听听。”
沈姮笑着道:“长姐在讲些灵儿和琅儿的趣事,可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