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三加:“以岁之正,以月之令,咸加尔服。兄弟具在,以成厥德。黄耇无疆,受天之庆。”为她着了钗冠,雪岚回内室换了大袖礼服,出来拜过了父母,主宾和众宾客,再起身时,众位宾客都不禁眼前一亮。
如筝看着雪岚几进几初,短短时间内便从一个小女孩变成了及笄待嫁的少女,心里也是感慨良深,前世自己的及笄礼,她已经模模糊糊记不清了,只记得是廖氏做了正宾,如婳是赞者,想到这,她心里一阵厌恶,不知秋天自己的及笄礼会是什么样的,但愿不会再如前世一般。
及笄礼过后,两位谢氏夫人谢过了众宾客,便着人撤下礼仪用的器物,置醴醮子,小郡主奉上酒,雪岚转向正北站好,谢氏便接过酒,吟道:“甘醴惟厚,嘉荐令芳。拜受祭之,以定尔祥。承天之休,寿考不忘。” 雪岚行了拜礼,接过醴酒。跪下祭酒又将酒沾了沾嘴唇,琳琅有司奉上饭,雪岚接过,象征性地吃一点便拜谢了正宾谢氏,谢氏答拜后,便同二位谢氏夫人一同起身,待二位夫人站定,谢氏便开口为雪岚加字:
“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爰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素清甫。”雪岚恭顺地低头答道:“素清虽不敏,敢不夙夜祗奉。”便对着两位谢氏行了跪拜大礼。
两位谢氏含泪看着雪岚,大谢氏稍沉了沉,才象征性地训示几句,雪岚恭顺地听了,朗声答道:“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此时笄礼已成,两位谢氏谢过了主宾赞者有司,又带着雪岚团团拜谢了众位宾客,大家这才纷纷笑着赞了,各自落座。
小郡主和琳琅回到座位,兴奋地看着雪岚虽自家母亲向各位命妇敬酒,如筝这才明白为何凌家并不特意请各家命妇观礼,想必是想借此机会试探各家夫人心意,如今这些来了的,必然是对雪岚有意的夫人们了,她心念一转,对小郡主和琳琅悄声说:“雪岚姐姐这般风姿,想必各家夫人没有不喜欢的,可只是这样,雪岚姐姐自己的心意又如何……”她没有说明,却看着屏风隔开的外室,琳琅知道她是在奇怪什么,当下笑到:“你不必为她担心,凌家虽然端谨却也并不泥古,这家宴分席,一会儿的游园可并不分开,而且夫人们还会到戏楼听戏,到时候雪岚暗自看上谁了,回去和姨妈一说便清楚了。”
如筝也点头暗笑这样的安排实在是精巧贴心,谈笑间,凌府家宴开始,男宾那边隐隐传来觥筹交错的声音,女宾这边的菜色也陆续上来了,如筝看着面前荤多素少的菜色,本想皱皱眉头,却不知怎么想到了前几日静园的家宴,不由自主地笑着夹了一箸鲈鱼,放在嘴里细细嚼着,瞟了一眼正和如婳说的兴起的苏芷兰,暗暗庆幸凌府分席这个规矩,不然,真是连饭都吃不好了……
酒宴过半,霜璟起身对着主位上的大谢氏福身说到:“大伯母,今日是二姐姐及笄的好日子,咱家三个姐妹,大姐嫁入了皇家,如今就是我和二姐每日相伴,二姐庆生,璟儿也极欢喜,想要舞剑一曲,为二姐庆祝,请大伯母和各位伯母,姐姐们不要因我武艺粗疏而不准啊!”
她一席话,把大家都逗笑了,大谢氏转头对着谢氏说:“大堂姐,你看这丫头,和我这妹子是不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连性子都像!”
谢氏笑到:“可不是,看着就跟回到从前在家的时候似的,俨然又是一个三猴子嘛!”
旁边小谢氏笑着嗔怪到:“大姐,姐姐,都多久之前的事情了,当着孩子们给我留三分情面吧!”说的旁边命妇们一阵好笑,小姐们也是忍俊不禁。
大谢氏冲霜璟笑到:“难得我们璟儿有心了,那你便舞上一趟吧,你姐姐必然会喜欢的。”
霜璟福身谢了,又转向雪岚,甜甜地一笑,雪岚也回了她一个温柔感动的笑,霜璟转回内室,不一会儿便拿了一把绯红锦缎剑鞘的宝剑出来,对着众人团团一福,又说道:“有剑无曲不成舞,不知那位姐妹能赏光为我抚琴吹笛一曲,以壮声势?”
她反手执剑,扬眉笑着问出这句,隐隐竟有几分大将风度,却又并不倨傲,看得人跃跃欲试,但如筝想到屏风后面十有□坐着的苏百川,马上就按下了接腔的兴致,谁想到旁边琳琅朗声说道:“我家筝儿最擅抚琴,霜璟过来求求,我就让妹子给你抚琴如何?”
凌霜璟扬眉一笑:“你倒是打的好算盘,我偏不来求你!”说着便走到如筝坐前,笑到:“好妹妹,给我抚琴一曲可否?”
如筝看她们说的好笑,便也不顾旁的了,欣然答道:“敢不从命!”
霜璟笑着命人抬上桐木筝,如筝在琴后坐定,闻到:“不知姐姐要用什么曲?”
霜璟笑到:“曲子我不懂,筝儿你自选吧,只要不太快,悠扬些就好。”
如筝略一思忖,笑着试了试音:“那好,妹妹近日刚刚得了个好曲,名为《梅花》的,倒正好合了姐姐要求。”
她一言出口,便见凌霜璟笑得诡异,如筝不知自己是哪里错了,却看大谢氏一合掌,笑到:“提起这曲子,林小姐可知此曲为何人所作?”
如筝听她这么问,突然想到如杉给自己的曲谱上的确没写谱曲之人,自己也没深究,便笑到:“如筝虽喜此曲高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