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君听了她的话,合掌念了几声佛号,泪水就流了下来:“好孩子,我就说佛祖不会这样无情,连着招了我两个乖孙去……幸亏你心明眼亮,不然……”
如筝见老太君信了自己的话,心里才松了下来,又是一暖,福身言到:“祖母,现下最紧要的是要赶紧进宫向陛下请旨寻找夫君,孙女儿人微言轻,只能靠祖母递牌子……”
她这里还没说完,里间却传来老国公洪亮的一声:“不必了,我带你入宫,!”话音未落,老国公已经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如筝却没想到老国公在里间也被惊动了,当下便深深福下:“孙媳见过祖父,惹得祖父病中费心,是孙媳的不是了。”
老国公伸手虚扶了她一下,叹道:“好孩子,如今还讲这些虚礼作甚,你能为子渊做到如此,我是他亲祖父,还能不为他争上一争?!咱们这就入宫!”说着转头又让丫鬟去取官服印绶。
如筝看着旁边老诰命焦急的神色,当下思忖了一瞬便福身说到:“祖父,您焦心夫君的安危,孙媳也是感同身受,但请祖父容孙媳多几句嘴。”
老国公看她身临大事不慌不惧的样子,心里便暗赞了一句,当下点头应了,又伸手让她起身。
如筝这才起身言到:“祖父,孙媳以为,此番入宫还是请祖母递了牌子,带孙媳前去为好,一来祖父现下病着,若是为着夫君的事情奔波劳累加重病情,让我们如何担承得起,夫君素来诚孝,孙媳想他定然不愿如此,二来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孙媳虽然愚钝,却也知……宫闱中并不是表面上这么太平,若此番是祖母孙媳去求陛下,无论成与不成,也不过是祖母心疼自家孙儿一片慈心,加上我一个内宅妇人担心夫君,斗胆直面天颜,若是祖父您去,明白的知道是您是舐犊情深,若是遇上什么邪心人,却难免落人口实……”她说完又福了福:“这只是孙媳一点愚见,究竟如何,还要请祖父定夺!”
老国公听了她的话,沉吟许久才叹道:“怪不得你祖母总说你聪慧,容儿也拿你当宝……我活了大半辈子,今日却是不得不叹服你一个小丫头想的周全了,好,就依你!”说着他又转向老诰命:
“那夫人你就赶紧带筝儿递牌子进宫,我看容儿的平安,就着落在咱们这个好孙媳身上了!”
如筝听了老国公的话,也顾不上谦逊,匆匆拜别了老国公便收拾齐备,服侍着老太君蹬车向着翊盛城疾驰而去。
空荡荡的中极殿里,明德帝看着桌上堆积如山的战报,心里一阵烦闷,接连的惨败症结在哪儿,他心里如同明镜一般,雁陉关一战虽然胜了,却损了个苏有容,虽然凌逸云还没有找到,但想来也是凶多吉少……再加上苏家的老大……
明德帝长叹一声,旁边伺候了他大半辈子的老内侍总管秦顺赶紧给他递上了一杯温热的明前茶,明德帝却挥挥手让他放下,刚要转到殿后小阁儿里去歇上一阵子,却听外间有小内侍高声禀报,说是国公夫人递了牌子,带国公府三少夫人林氏有要事要面圣。
听了内监的回报,明德帝忍不住心中一动:即便是国公夫人这般品级高的命妇,遇事一般也只会求面见皇后,若无天大的事情,是不会递牌子要求面圣的,更何况还带着个没有封诰的孙媳。
林氏……三少夫人,明德帝知道这是林府嫡长女,苏有容的妻子林如筝,当下便让秦顺宣她们进殿。
如筝扶着老太君颤巍巍进了中极殿,老诰命也不顾年高德劭,明德帝免跪的恩旨,当下便撩袍跪在了地下,如筝也赶紧陪着跪下,向明德帝见了礼。
明德帝略惊了一下,赶紧抬手叫起,秦顺快步上前将老诰命扶了起来,如筝却依然在地下恭谨地跪伏着。
明德帝给老太君赐了坐,才开口问道:“苏老诰命,此番突然进宫,究竟有何大事?”
老诰命见皇帝发问,赶紧起身行礼到:“启禀圣上,臣妇此番贸然进宫,为的是求圣上下旨,救一救我那深陷敌阵的三孙儿有容。”她这么说着眼圈便红了,只是念着在御前不敢落泪,好看的:。
明德帝听了她这句,倒是大吃一惊:“你这是何意?朕听闻苏爱卿已在阵前殉国,想来灵柩都运到你府上了,又何来深陷敌阵一说?!”
老诰命肃然行礼到:“回禀万岁,正如万岁所说,确有灵柩运到府上,可开棺验过之后,发现那并不是容儿,想来不知是哪里出了差错,容儿此番,定然是陷在北狄了,故而才来求陛下下旨救命。”她低头看了看林如筝,又转向明德帝:
“具体的情形,臣妇的孙媳是最清楚的,老身请陛下容她细细禀告。”
明德帝微一颔首,对如筝说到:“准了,林氏你说。”
如筝俯身叩头,开口将灵柩运到后的情形捡重要的细细禀了,言语清晰,证据确凿,明德帝听完便信了七分,但想到前线的情状,还是犹豫了一下:“林氏,如今前线吃紧,兵力不足,光凭你一己之言便要朕发兵寻人未免难以服众……”他略沉吟了一瞬,权衡着利弊,如筝却是心里一沉:听明德帝这口气,似是信了老太君和自己话,可眼见还在犹豫……
她心里一时转过七八个念头,才想好了说辞,又叩头言到:“禀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