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你告诉环绣,就说是我说的,让她备些压惊的药材,我要去探探娘亲,跟着她们住一个院子
,真是难为了娘亲了。”
银蓝赶紧点头应了,自下去报给环绣知道,如筝这才进了屋,梳洗了到床边躺下,轻轻依在苏有容的怀里:“子渊,西府的事情我不想管,如今祖母也不在了,除了娘亲那里还牵着我的心,其他的我谁都不想问,你说这样,是不是有些不孝?”
苏有容笑着摸摸她头:“你别瞻前顾后的,咱们有什么不孝的,我在外面不给家里抹黑,你管着院子风平浪静的,若咱们还算不孝,子澈和弟妹便合该打死,既然他们还活的滋润着,咱们更得放宽心,你做的很好,明日便去探探娘亲,旁的都不要管。”他沉了沉,又说到:“等西府老夫人身子好些了,我便去请她准许,咱们将娘亲接过来住。”
如筝点了点头应了,刚钻进锦衾还有些寒意,便又往他怀里依了依,打算闭眼睡觉,却不防被苏有容突然吻住。
迷迷糊糊的,如筝觉得自己恐怕是又不慎招了狼了,却也无法,只得吃吃笑着任他摆布,反正明儿是休沐,放纵一次又何妨…
夜深了,东府的夫妻二人早进入了梦乡,西府家大业大,火龙烧的更暖,却怎么也暖不了安国候苏百川的心。
苏百川想了想自己这半辈子,忍不住就自嘲地笑了:年少成名又如何,母亲处心积虑争来的嫡长子名头又如何?
心上人被人家抢了,名分也被人家抢了,就是这人家抬抬手施舍的爵位都被降成了侯爵,更别提如今这不尴不尬的翰林院学士之职,少年时意气飞扬的壮志,全都化作乌有,后宅也更是一团乱!
他心中烦乱,忍不住便又从身后架子上拿了一坛酒下来,刚倒了一杯喝,通房提上来的大姨娘便端着碗莲子汤进来,见他又在喝酒,忍不住便劝到:“侯爷还是珍重身子吧,夫人说了…”
苏百川听她提到如婳,怒的一下就把酒杯在她脚下摔得粉碎:“又是夫人,你到底是我的妾还是她的人?烦死了,出去。”
大姨娘哭哭啼啼地下去了,苏百川看着她藏蓝色的衣衫又是一阵怒:自打林如婳那个贱人生了妖孽绝
了育,这院子便被她调理的死气沉沉的,先后纳的几个妾室,但凡光鲜一点柔媚一点的,打死的打死,发卖的发卖,像是跟自己杠上了似得!
自己好容易纳了个良家子当良妾,躲躲闪闪地又孕了一个孩子,却没想到被她发现,趁自己上朝的时候二话不说就给打了,孩子流产不说,那如花似玉的妾室风儿也上了吊,到头来她一通哭,倒怪自己没有提前说,若是提前说了,还能留到现在么?!
小妾的娘家闹到了府门口,惊了父亲母亲,自己一怒之下打了那个贱人,也不是没想过要休了她,却无奈她虽犯了七出,却因陪守了自家父亲的三年孝期,身在三不去之列,倒是休不得了!
他喝干了酒,心里一阵火起:休不得,难倒还打不得么?!
想到这儿,他顺手拿了桌上硬木的镇纸,推门进了松涛苑。
正在正屋里坐着垂泪的如婳见是他进来了,心里一阵惊惶,却又强自压下:成亲这许多日子以来,他对自己也曾冷颜推搡,但除了新婚那日…却是再没有
伤过自己,此番为了个妖妖娆娆的小贱人,居然…
林如婳心里又惊又怒,却在看到他手里的镇纸时心下一片凄凉:“呵…这是要打死我么?”
这两三年来,她心里想的最多的就是后悔,一片痴心错付,与他一起绑在这鬼森森的松涛苑里十几年,新婚那几年,自己心里还有念想,还想着怎么挽回他的心,怎么用子嗣绑住他,活的还像个人,可自打第二个孩子,不…那不是她的孩子,是妖孽!自打那个妖孽夺了她做母亲的权利后,她的生活就只剩下了绝望。
自己这样绝望着,凭什么他就可以三妻四妾地快活风流,凭什么那些小妖精凭着妖娆的脸子能生的肚子就要占去他的宠爱,弄死了个月儿,又来了个风儿,他还真是风月无边啊!
想到这儿,她也顾不得挨不挨打了,嘶喊了一声疯了似得冲着他撞去,反倒将苏百川吓了一跳,自保的本能令他高高举起了手里的镇纸,狠狠打了下去。
头上的剧痛传来,如婳惊恐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嫣红的鲜血顺着额角留下,让她眼中苏百川的脸都变
得狰狞,一瞬间,她莫名想到了北狄犯境那一年,自家二姐…三嫂也是这样碰了满头的血,那时候自己多快意呀!
如今方知一句,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想着这一句,她唇角带了一丝冷笑,慢慢歪倒在门口,苏百川见她倒了,酒也吓醒了一半,赶紧让人去请大夫,忙碌了半宿又惊动了廖氏,倒了早间,大夫总算是诊了无碍,苏百川悬着的心才略放了放。
廖氏忙前忙后一晚上,早已是疲累不堪,看着自家儿子,也是再说不出什么多的来了,只是淡淡地说到:“你若真是同她没法过,便和离吧,咱家豁出去全还了她的嫁妆,大不了再赔上些,娘真的是撑不住了!”
苏百川看着廖氏花白了的头发,心里一阵撕扯,双膝一软就跪在了她面前:“娘,是儿子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