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蒋玉徽三个字一出,玉顿然愣了神。
符水也觉得很是奇怪,便问:“为什么要来找?”
人面疮溜着眼睛看脸色渐渐灰青的玉:“谁知道呢……”
“符水妹妹,无论怎样,我们该走了,危素大人在等着呢。”女人说完便向前方走去,江望恒看着这个女人穿过他的身体,自己却没有任何感觉——好新奇。
玉这会儿还是保持着冷静:“按照他们说的,看来这伙人不仅仅是冲着碎片,也是冲着我来的啊——得了,也不知道会来多少,搞不好别把这常无镇给炸了,那我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符水偏头看她:“玉,别担心,符水会至死保护玉。”
“我死不死倒无所谓,”玉叹了口气,“看来这伙人早有预谋,一时间也不知道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所以碎片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上。”
玉一下正了神色:“符水,我们得快点。”
“好的,玉。”符水正准备使用闪现上山,忽然看见他们刚刚走来那段没有灯的路,此时像是有万千火把举着浩浩荡荡走来。
江望恒也瞧过去,只听见身边的玉哑声说道:“百鬼夜行?”
打前头走的是一个提着花篮子的青衣,竟然主动冲他们笑,还让身边的马面牛头将一个火把赠给玉。
天地都被调成了黑白色,远处是雾一样茫茫的灰,过渡着天与地的交界线,斑驳的人流就通往向那里。
一片迷离的海。
积郁苦涩的、茫茫的,浩大的……
玉心里莫名焦急流动着,她飞快迈动的脚步跟着这夜行的浩荡队伍,走着走着,敞开的内部无光大门,与前方正对的红色绣花鞋。所有声音被混杂在箫声、笛声、二胡声中——
凄凄的吟唱伴随着大笑,红嫁衣里将一具白骨包着,红色的大喜岁纸混荡着满天飘扬的纸钱。
咚、咚、咚。
一声咬紧一声,像锣鼓敲响,像有人在附近马不停蹄地放鞭炮。
玉这一行人貌似动了,又貌似没抬脚,被队伍挤着向前,常会滚过几颗豌豆似的东西,扎着脚心痛,笑着闹着……
混乱而又张扬。
玉抬头往那山上看——云顶之弈,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妖怪?
再看符水和江望恒倒是很新奇的样子,江望恒肩上还坐着个小怪,他一手举着火把,一手帮那小怪拿灯笼,倒像是真真正正混入这氛围之中。
顿然,浩荡的队伍停住了,火光蔓延似从山腰到山顶。
顷刻全灭。
“可叹红尘多可笑,几度悲凉几度秋——”
“一叩拜!”
水袖蹁跹,剑光潋滟。
人群晃动,纷纷跪下。
“霸王,此一归去离别秋,愿君无忧活长久……”
“再——拜!”
祭神祈福,驱瘟避疫。
摊面起舞,拜神求福。
“鸡叫出门鬼叫转,
跌死路上无人管,
布机旁边生小囡,
还要打碎破饭碗。”
这次,幻影的面具无了,清灰的邪火灭尽,只剩下那哑然、而又凄厉的:“三拜——归寂!”
烟消云散。
还未反应,彷徨间,玉脚下忽然觉着一阵寒湿。
“符水?”空无一人。
面前是一池潭水,大如陨坑,青绿上伴着一阵悠悠的黑色气息。
她本想大骂一句又来,结果未曾想一转头,冤家路窄,好巧不巧。
范津良抱着他那把破剑身子一顿。
焚之则眯了眯眼,三个字在口里含糊不清:“蒋玉徽?”
*
当时火把熄灭的时候,符水就察觉到不对劲,这群妖怪魂灵一个劲地往上涌,将它扑倒,磁场在一瞬间变化十分强烈,与它身体内部的机能产生共鸣,以至于它短时间无法动弹。
所幸碰到女人和人面疮,女人在跪拜的时候将它捞起:“符水妹妹,你怎么跟个铁一样硬。”
人面疮在一边说:“符水本来就不是生物。”
符水内部系统紧急恢复,磁场共鸣过于严重身子依旧无法动弹,它试试张嘴能不能发声:“玉……她、在哪里?”
女人在第二次跪拜的时候回头看:“估计是很远很远的地方,都察觉不到她的人气了。”
对了,还有江望恒。
玉哪怕陷入危机,可能还可以自救,但江望恒在这无限空间里就等于妥妥一个小白花,刚刚还看到他跟几个豌豆似的魂灵玩得不亦乐乎。
“帮我……帮我一次,”符水艰难地用手搭上女人的手背,却发现她已接近透明,“你?”
女人好似刚才又整理了一下仪容,掖了掖嘴边的红,那人面疮在一边嘀咕:“长着一个漂亮的脸蛋还不得了你……”
女人浅浅一笑,看着符水:“我们要离开了呢,符水妹妹,等我们魂飞魄散的时候,你应该就可以找到玉了。”
魂飞魄散,这就是所谓的献祭吗?
不行,符水摇头。
第三叩拜。女人深深地看了符水一眼。
……
他们灰飞烟灭那一刻,磁场变化过快迸发的能量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