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福相依,正常与怪异可互相转变,善良与邪恶也能彼此循环,人们不明白这个万物循环的道理已经很久了。世界一直是变动的,不变才是偶然,什么是常态什么是畸形,其实从来没有定数。人类和鬼灵怨恶,哪个善良哪个邪恶,也是没有定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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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福之所倚;福,祸之所伏。正复为奇,善复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
一人难敌,更何况范津良再怎么胡扯,想来看看,他一个男人,不知她人苦张嘴起来也确实如同玉所说的,是高高在上的批判。
他心里是虚的,最后也认为无需再多言了,是非善恶,千人千面,他微微一拱,一句话也没有留,就此消失。
这次的斗争打得也不算痛快,两回都是势不均力不敌,少了符水打不赢,多了符水不像打。
这两人走了,玉终于能松下一口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哎哟哎哟了好些会儿:“符水,我们这算是把危素救下来了吧。”
符水看了看玉,又看看危素:“玉,我们是把她救出来了。”
“总感觉,没打个什么玩意儿,但是忽然好累。”
“玉,符水……现在也不知道说什么了。”
“那你就别说啦!”
“但是,不应该表达一些战后获得胜利的感言吗?”
“有人听吗?”
“吾在听。”危素俯身坐在玉的旁边。
符水也依着她坐着:“符水在听。”
“人太少了,至少得高朋满座,觥筹交错红光满面,酒席得有十二座……我好饿,”玉看向她俩,“弄点什么来吃?”
……
头顶天幕如同黑布一般。
今日虽然是中秋佳节,但底下的人早早就关灯歇息了,阵风飘过,并无人声,只有那辟邪铃铛响得清脆。
陈家酒馆大院,众人守候。
算命的将三支高香颤颤巍巍地收入手中。
“这仪式老夫来领着,不过陈家掌柜您要记着,仪式开始前点的这香不能在姑娘们还没被唤醒之前就烧灭。香火一旦烧灭,魂魄就回不来了。”
老板娘连连答应:“好的好的,那三位姑娘已经找来了,也已经换好了素衣。”
算命的点头,接着一脸严肃地支使那些姑娘跟在自己身后,众人将院子其他的明火熄灭,仪式开始。
算命的点上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词:“大慈大悲,必有后福,子孙期盼,望神了却——”
不到片刻,那三位女孩的身体果真如同之前所说开始颤抖,接着马上魂魄移位,脱离肉I体。毕竟是头一次接触这神神叨叨的东西,三人有些慌张,紧抓着对方的衣袖。
香烟缭绕,抬头看,三人大喜,那神仙竟然马上就出现了,此时就站在大院门口,一脚踏入,便是花香四溢,脚下生莲。
按照之前算命先生嘱咐的规矩,三位姑娘连忙恳请眼前的神仙带她们进花园看花。
相传花园里的每一朵花都代表了阳间的一个人。
长得茂盛丰满的,在阳世大体是身体健康家庭和睦的,而长得稀疏枯黄的,在阳世多是染有疾病或生活不顺。
看完要看的花之后,这些姑娘会根据长辈吩咐,在那位神仙的带领下去探望已经去世的亲人。如果去世的亲人有话想要对阳间的人说,也会让姑娘带回去。
而这次算命的就叮嘱她们去看看玉和符水小姐的花现在如何,问问祖宗们最近为何天变异象。
“看花?话说,吾许久没见到在年中就有这么大的排场了——今日怎么开始看起花了。”
那“神仙”一扬手,香火熄灭,三个女孩大惊,再反应回来,发现魂魄已归肉|体,身体除了有些疲倦并无大碍。
随后,玉大人也跟着踏门而出,看着这院子黑得看不清人:“怎么了?怎么忽然搞些这些歪魔邪道出来了?”
“这是……玉、玉大人!”
“玉大人回来了!”
众人大惊,算命的连忙大喜扑过去:“玉大人!您……您相安无事便好!这一日都不见,可把老夫吓得……”
“唉呀,我没事儿,不过我说,算命的,你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老夫原以为……算了算了,玉大人你回来就好!”
符水在一边看着,江望恒挤着人群过来,撞了撞它的肩膀。
“花糕?看来你没有事情,符水和玉不用担心了——放心,我们也没有事情,谢谢关心。”
玉倒是觉得有些新奇:“花糕,你好本事啊,竟然知道来找算命的和陈家掌柜,人还蛮机灵的嘛!”
老板娘这时也过来,看着这人回来了心里欢喜得也不得了,连忙让她们进大厅入座:“果然这盼啊,还是将人盼回来了,好久都没过这么团圆的中秋了,大伙别在这了!都进去吧!茶水好菜备在那,酒也满着!”
一听到吃的,玉很期待地搓了搓手:“既然老板娘这么客气,那我就恭敬不如……”
“等等,玉,”符水在身后忽然拉住她,“玉,我们等会儿再来吃饭吧,还有正事。”
一直站在一边不吭声的危素也淡淡点头:“吾细细思量,酒肉稍后再吃,如今还是要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