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怪事常多,常无镇上一天夜里凭空生了湖,大霸王玉也不知何去何从。”
偶尔路过人谈起,江望恒总会耳朵一动。
玉她们没走几天,他便将这镇上所有能去的地方逛了个遍,才知晓当时符水带他熟路的那些地连接起来,也不过单单构成了个一天就能逛遍的小小镇子。
算命的接管了玉的屋子,并且还给他留了一房,外人看来就像爷俩相依为命。
算命的没别的喜好,不过爱事事张嘴就来,后两天当起了说书先生,说的新潮一点是多了个副业。
偶尔有时间便站在门口,快板响清脆:“月很长,牵着淡淡蟹壳青两缕——您别忙着抬脚走,看腻了一整天佳人才子花好月圆,给您说上那平民们的爱恨话一则。痛的晦涩,爱的牵扯,奈何脚下尽是坑坑洼洼的泥窝……”
十丈软红,荒腔走板,却没有符水惹了玉急跳脚那般日子有趣,他干了那澡堂的活,时常会坐在旁边听一会儿,不过,很快就腻歪了。
说来也好笑,明明天天好吃好喝,日子舒坦,他却是整日这副提不上劲样子,要是玉来了肯定会骂他一句:“不知好歹。”
时间过得极慢,他偶尔会去黑市那里,那害人的地方早早就夷为平地,旁边还多了大湖,不过附近废弃的楼房众多,颇有些萧条。
江望恒喜欢去翻那些被人遗弃的物品,有时候会特地进到写着告示的危楼去,翻看那些还没被清理的生活用品,偶尔捡到一个勺子,一堆零零散散的数据线和生了锈的芯片。
这是傍晚,橙红滞留的色调拖积在天幕之际。这天他正巧碰到个女孩,脚卡在石头缝里不哭不闹,绑着紧紧的羊角辫,额头涨得奶圆光滑,看着他抱着一堆捡来的东西路过,一声“小偷!”喊得那是个正气凛然。
江望恒顿住,静静地看着她,本以为她还会说什么,可这下却好好闭上了嘴。两人半天都没说话,他就默默将一个还算漂亮的钥匙扣挂在了她的手上。
脚卡住了吗?他们对视一眼,江望恒好像知道了什么,小女孩也好像知道了什么:“不会说话?”
他不着急点头,蹲下来,一下就帮她搬掉了石块。
“谢谢你。”还算礼貌。
他刚想做手势回复她,路边跑来与她年龄相仿的男孩,停住后还上气不接下气:“你、你,原来你已经被救了啊。”
“对啊,你好慢。”
“保姆没在家,我就叫了妈妈过来,她忙嘛,叫了好久才来,这下你被救了,竹篮子打水,我妈妈扑了一场空,指不定要说我——诶,那个哥哥!”陈旭刚说着,眼神忽然瞟到旁边的江望恒,顿时瞪大了眼睛,“好久不见!”
江望恒冲他笑了笑。
“你认识他么?”
“这是花糕哥哥,人超级好的。”
小姑娘歪着头看向江望恒:“那跟符水姐姐比呢?”
陈旭摸着脑袋嘿嘿笑了一下:“那还是符水姐姐更加好。”
“什么好啊,”陈家老板娘走了过来,瞧这小姑娘好好的,便说,“刚刚说谁被石头墩子困住了啊?”
“陈阿姨好,是我,不过我现在已经被救出来了。”
“那就好,”老板娘笑盈盈地看着他俩,目光最后停在江望恒身上,“你们去别处玩吧,我且跟这哥哥说两句话。”
“看谁先跑回家!”陈旭说完嗖的一下就跑走了,惹得人家小女孩在他身后“喂喂你耍赖”地叫。
“这群孩子真是热闹。对了,花糕,我正找你来着呢,没想到就碰到了,”老板娘说,“我家老大前几日去参军了,我看你这身板板不错,不如也去试试。听说那军队里面可以锻炼人的身体素质,出来可能还可以当个小事务长,镇上给我又发了个名额,我这思来想去还是给你,毕竟玉大人之前帮了我不少忙。”
可以出去?江望恒眼睛忽然放光。
像是帮他打消顾虑,老板娘还添了几句:“我家老大给我们回信来说,日子确实苦了点,不过包吃包住,到时候被选上了还有钱发……”
话还未说完,江望恒耐不住连忙握紧老板娘的手,重重点了点头。
他去啊,他当然要去!他最近可正苦恼着,怎样才能偷偷摸摸溜出去去找玉她们。
可是,又忽然想到,自己出不去的原因不是没有钱,而是自己算是黑户没有身份证明啊。
如此,他指了指自己,再在路边拾了个木碴子,比划了几下写出几个字来。
老板娘跟上去看了半天也算看懂了:“身份证明啊,这个不用担心,进军队不看这些的,关键是测量身体素质什么的,要是合格就行。”
天底下还有这般好事?
江望恒做梦也没想到自个在街上走还会被金馍馍砸到,也是二话不说,不敢怠慢半分,十分欢喜地表示自己非常想去。
“好好好,你愿意吃苦,这事儿就好办多了。现在啊,你就随我到酒馆那去拿申请表填好了我再上交,过了明日,应当就可以去一方巡警那体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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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切顺利,江望恒一大清早就收到了通知,让他赶紧赶忙去一方巡警那体检。
算命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