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之前温谛学着先人蜘蛛侠兄去隐藏了自己的信息———用符咒的方式(一个很好玩的捏人符咒,平常整蛊人的时候她会拿来用一下),外加一个口罩———以免被人记住了平添麻烦。做好事不留名嘛。
现在她的样子在人看来就是个戴着口罩的深色卷发蓝色眼睛的拉美裔辣妹,衣服也不是她先前那一套,而是刚才成衣店里她随手标记的两身,细节记不清了,不过差不多得了,地下黑黢黢的用不上细节。口音倒是有点难弄,但她不觉得会需要进行大量对话。这破地方能有人吗?不能。
还真能。蜘蛛侠。
温谛掉下来正好落在这粘不拉几的蜘蛛网上,韧性倒是好的离谱,这样的重力加速度也没破。但她紧忙巡查了一圈,这网织了一半不到,是个半成品。向下看水流湍湍的还泛起点怪味来,四周又有六条廊道,通向不同地方。
怎么回事?温谛忍不住阴暗了一下。难道蜘蛛侠遭遇不测了?
一处在温谛使劲的挣扎中反起了微弱的银白光。她立马看去。这半张网中的两三条又微不可见地延伸向了六条廊道中的几条,其中一条的方向则正是虺给她的方向。
所以他可能是织了一半跑了?去更近恐龙的地方了?
“……這麼黏你自己是怎麼移動的啊!”实在没法从这要命的蛛丝上下来,温谛伸长了脖子咬破离她嘴边最近的手指,吃痛同时,一点鲜血溢了出来,温谛赶紧又按了按指腹,然后趁着这点小伤口还没愈合迅速掐诀念咒。
“轰!”瞬间,蛛丝从她手边开始爆燃,几秒就把附近的那些焚了个干净,但火焰来得快去得快,烈火熄灭后真正烧没的地方也只正好容她移身。温谛又使劲向下扯了扯,才把自己从网上弄下来,摔在了下面的流水里。
“扑通!”浑水四溅,一个垃圾罐头在注视下冒着泡漂过。
“呃……”温谛面色难看地站起身。啊啊啊湿透了!脏死了!
地下阴冷潮湿还臭的气息终于占据了她感官的主要部分,现在危险的实感才敲上门。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温谛下意识摸向身侧,腰际摸了个空,才想起自己早就不配剑了;又摸向口袋,该死的符也没带几张,还都是考试记忆用的那种小符和一两张常年佩戴的平安符。
……这下后悔是不是晚了。
“轰隆隆!”远处突然如闷雷作响,回声震得她耳膜难受。温谛赶紧向那里跑去。不知道是自己跑步进步了还是那个声源在移动,声音变大得有点快,不要几个呼吸仿佛就近在咫尺。
“砰!”巨大的落水声传来,温谛惊愕地转身一看,一个绿不拉几的玩意压着另一个红蓝相间的东西极有暴力地落到了水里。那里原本是温谛被缠住的地方,网被烧了他俩直接掉水里了。
原本温谛还在纠结要是真的跟奥斯科普有关拍了照会不会跌股票、叔叔阿姨会不会掉工资,在这蜥蜴人鏖战蜘蛛侠的画面直接冲击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全都瞬间灰飞烟灭。那蜥蜴人不是花名恐龙,是真的跟他妈恐龙一样大,跟小汽车一样顿重就算了速度也特别快;蜘蛛侠在这对比之下简直有点娇小,几个过招下来显得稍有吃力。
现在她不觉得她能从这夹缝中生存下来了,东西大不一定敏捷低,这家伙一爪子她咒还没念两句魂就已经飞回国内了。
然而就一个愣神的功夫,躲在拐弯的角落里的温谛在“不能白来拍照就走”或者“趁他俩还没注意到自己赶紧溜”之间被迫选择了第三个隐藏款———“被发现然后尖叫着逃命”。
她倒没有真的尖叫,但蜥蜴怪脑袋向这边转过来的时候心脏是真的要跳出嘴巴了。
“那是谁?你的帮手?”蜥蜴人的利爪抵在蜘蛛侠的脖子上有了片刻停顿,后者被控制着身子只能努力偏开要害。
温谛赶紧闭嘴把心脏咽回去。恐龙讲话了?看样子它要不就是成精了要不就是科学怪人。
其实现在她只要右手一捏就能被阵法闪送到家,但看着蜘蛛侠被牵制的样子,她咬咬牙硬把右手举起来,挥了挥:“嗨!”
……我神经病啊啊啊啊!
“嗬嗬……”僵绿色的鳞片在挤压下扭曲出一个鲜明的恼怒神情。
好消息火力吸引成功,坏消息这下她也成攻击对象了。在蜥蜴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扑过来的同时,温谛举起左手那个才凝固不久的伤口:“三清三元火灼萬般世間惡———”
但蜥蜴没有够到她,一股大力把它牵住了,尽管那利爪离她蓄势待发的爆焰只有几尺之遥。
“———还是来找我吧!”一个熟悉又不熟悉的声音在那暴怒的怪物背后响亮地响起,“你就不能在桑纳岛好好待着吗?”
“蜘蛛!”蜥蜴人吼叫着再次伸出爪子砍向那灵活的蓝红身影。
把战局拉回自己一边的蜘蛛侠不断发射蛛丝试图控制住对方,但尽管那里是六方交汇处,下水道仍旧窄小,蜘蛛侠有些避无可避。温谛还发现他的蛛丝似乎只能从一只手发射了,另一只手可能是受伤了。
但此人的心态还挺好的,在不断攻击、躲闪中、皮套下的爽朗声音还有空嘴炮一下:
“侏罗纪公园怎么了?你不喜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