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人若是受了伤,揉着揉着,能依偎到一起去。她不知别处如何,总之话本里头大多是如此。
可那毕竟是话本。
——未曾想到卿儿用力太扎实,她每揉一下,云舒尘都想疼得想躲,结果发觉自己一只手抵着她的肩膀,不知不觉间门,靠得越远。
“这药必须揉散,才能奏效。”
许是因为她腰腹这一处常年不见光,白得惊人,而那瘀伤便显得愈发可怖起来。
卿舟雪垂眸看着,有点心疼,力道还是忍不住收了些,又停在那处暖了一会儿,而后撤下了满带着药香的手。
她用的不是寻常伤药,是灵素峰上某类活血化瘀的灵植研磨而成的,缓缓一揉,药效化开,伤痕浅了大半。
云舒尘缓了口气,此刻心头再无什么别的绮丽念头。只是幽怨地想着,她终于放开了,她总算放开了,再多上一刻,她兴许忍不住将她的手打掉。
此处的天光照人,云舒尘拢好衣服,忽然指尖一动,日夜轮转,霎时间门红日西沉,银河一样璀璨的星象就此升了起来。
“今晚还回去么?”
不回去,难道在此处站上一晚?抑或是以地为席天为被?
云舒尘似乎瞧出来她的疑惑,伴着晚风一笑,手腕轻抬,一座与鹤衣峰陈设相仿的家当便凭空出现在她身后。
“无需担忧。此地是以我的灵力雕琢出的一方小天地,一切皆可凭我心意而动。”
卿舟雪不禁讶然,伸手去碰了一下那屋舍,发觉触感真实而细腻。
“别碰了。”云舒尘说,“是真的,不会塌。”
“倘若卿儿觉得小了些……”她打量一二,似乎仍不甚满意似的,指腹一敲,庭院原地消失。
一时烟尘四起,卿舟雪再度看清楚眼前景象时,不禁往后小退了一步。
只见面前祥云环绕,似乎有仙鹤在鸣叫,两根堪比定海神针的大柱子一左一右耸立着,其中是白玉台阶,顺着台阶向上望去,好一座威风凛凛的仙宫。
“这个如何?”
卿舟雪仔细审视了一番,“师尊,我们只两个人。”
“嗯,”云舒尘思量片刻,“的确无需如此。”
她悠悠地抬手,又随着心意变了一个,竹林掩映之间门,露出竹庐一角,翠山碧水,鸟声啁啾,似乎是什么名人高士隐居之所在。
这倒是只能容纳两人了,再多便有些簇拥。云舒尘忽然嫌弃起来,“也太小了些。”
换来换去,总还是不怎么满意。结果没过多久,又重返了第一个,而后她牵起卿舟雪的手,走了进去。
卿舟雪在跃过门槛的一瞬,满院的花朵扑簌簌绽放,花朵并不如何张扬夺目,而是较为淡雅的颜色,白色,浅蓝色,但开成一圈儿时,也煞是好看。
“以后若是碰着住得不合意的地方,索性来此住着。此中时辰与外界可调成一致便可以了。”
卿舟雪在衣食住行方面并无什么要求,大概是凌虚门让师尊住得不甚合意。她唯一的要求——现在已经躺在了她身旁。
“与师尊睡习惯了,之前突然身旁无人,我反倒一下子睡不着了。”她侧了个身,绕开云舒尘方才的伤处,一只手松松地牵着她的衣袖,靠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你会如何?修炼一个晚上?”云舒尘说,“修炼也挺好的。其实躺在一起睡觉对于修士来说……的确有些浪费时间门。”
“我们两个人在一起,不是修炼得更快?”她俨然不甚赞同。
那的确没错。不过云舒尘自认为先前夜夜笙歌,怎么说也得禁欲一段时日,因此没有理会她,“早点睡。”
没过多久,一阵窸窸窣窣的翻身声。
再过一瞬,她又翻了回来。以往徒儿睡觉一直很安静,不知为何今夜为何有失眠之征兆。
云舒尘被她波及得有点睡不着,睁开眼睛,“你这是床板上长了刺么。”
“师尊,我和你晚上双修,习惯了。”卿舟雪顿了顿,她有些难言地看向云舒尘,似乎是有话要说。
在云舒尘愣怔的目光之中,卿舟雪叹了口气,她轻轻掀起自己的下摆,“我现下和你躺到一处,便觉得……整个人润润的。”
在一夜一夜的沉浮之中,身体已经形成了本能,晦涩不明的月光,毫无阻隔的距离,总能让她梦回许许多多夜。
云舒尘的手一颤,她呼吸了几个来回,沉默片刻,将人抱了过来,“睡不着便说一会儿话。正巧,今日一天都不怎么见你了。”
“嗯。”卿舟雪的注意力果然被挪开。她闭上眼,随口问道,“魔族的人……他们长什么样?”
“你以为长什么样?”
“我瞧那些修仙传记上皆画着,青面獠牙,三头六臂,很是夸张。”
云舒尘微不可闻地笑了一声,“魔域有许多部族,其实相互之间门往来甚少。你说的长成这般可怖模样的,大多分布在北边,是阿修罗的后裔。”
“常听人说相由心生,这些后裔都是坏人?”她听着徒儿浅浅地打了个呵欠。
“魔域与仙宗久不对付,你全当坏人,也没什么的。”
顿了顿,云舒尘又道,“西边地火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