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羿东不说话, 程妈妈继续絮叨, 重复这几年唠叨了不下八百遍的话, “我没办法呀……我命苦呀……养个大的, 不听话早恋, 非要嫁个什么都没有的穷小子。拼死拼活冒那么大风险, 做高龄产妇养个小的,结果又跟大的反着来, 就是不结婚。我但凡年轻上几岁, 我也不催你,程羿东……”
缓口气, 脑袋靠着靠垫微微晃, “我四十岁才生了你,你现在说着就三十了,我也眼看就要入土了,活不了几年了, 不知道哪天怎么断气呢。你迟迟不结婚, 不给我生个孙子抱,我和你爸爸, 死也闭不上眼的……”
程羿东专心开着车,在红灯前停下来,一副听得耳朵出茧子习以为常的样子。
耳边唠叨的声音不停, “你现在好不容易看上一个,让我有点盼头。我要是不帮你,就干等着, 我怕你追不上人家,再看不上别的,真就打一辈子光棍了……”
“我要不是命硬啊,早被你们姐弟给活活气死了……”
她当了大半辈子的老师,就爱管孩子。
可能是管别人家孩子管多了,到她自己的两个孩子,一个比一个不听她的话,简直像是上天派来惩罚她的。但凡听话点,她如今熬到退休这把年纪,早该安享晚年了,哪还需要操心这些事。
**
入户门从外面被打开,姜昩和姜昕前后进门。
姜昩低头踢掉脚上的鞋,把脚往拖鞋里一插,转身就往沙发边去。坐下来的同时放下手里的几个购物袋,里面装着给姜昕新买的衣服和鞋子。
姜昕在她后面换鞋,穿好拖鞋后顺手把换下来的鞋摆好,姜昩的鞋她也帮摆进鞋柜里。一边拿下身上背着的小挎包,一边到姜昩旁边坐下。
姜昩愣愣的,目光虚焦对着电视。
也不知道在发什么怔,她突然把胳膊往姜昕面前一伸,严肃道:“咬我一下。”
姜昕不知道她在干什么,也不问,很配合地“哦”一声,拿起她的胳膊放嘴里就咬了一口。下嘴力道还不轻,咬得她“啊”叫一声,猛地把胳膊抽了回去。
姜昩疼得无语,“你还真咬??”
姜昕不理亏地看她,“你自己让我咬的。”
好吧,姜昩不跟她计较了。
真计较起来,把她按在沙发上捶死她。
姜昩是个暴躁老姐的性格,脾气特点是易燃易爆炸。因为被各种小事惹毛,她从小到大没少打姜昕,下手轻的重的都有。小时候姐妹两个打架,姜昕被她欺负厉害的时候,都直接跑去叶蔓家不回来,委屈得两眼通红的时候,说她在这个世界上最讨厌姐姐了。
然而血浓于水,再吵再打,过去了就忘了。
长到这么大,还是自己的亲姐妹最亲。
姜昩抽一张湿纸巾擦掉胳膊上姜昕的口水,扔掉纸巾看向姜昕,微微歪着脑袋,微耷眼皮一副精神微躁不好惹的样子。
姜昕被她盯得后背发毛,吱唔问她:“你又怎么了啊?”
从下了程羿东的车就不太正常的样子。
姜昩保持姿势,只有唇瓣在动,“那真的是程氏集团的大老板,程羿东吼?”
就是那个人没错的,化成灰她都认得。
姜昕点点头。
姜昩歪着脑袋继续问:“那个阿姨真的是程羿东的妈妈,我们系的老教授,江雪若江老师吼?”
姜昕再次点头,小心反问:“不是都自我介绍过了?”
姜昩不问了,收回目光好像在思考回味什么。思考回味两秒,她突然“啊”的一声尖叫出来。声音尖锐刺耳,差点刺破姜昕的耳膜。
姜昕本能地捂住耳朵,惊恐看着她。
这一声尖叫叫完了,好像也发泄了什么一样,姜昩从沙发上站起来,像个在台上打拳的拳击手,弹跳着踱步。来回两遍,她在姜昕面前挥拳头,“太不可思了,我居然逛街遇上系里的老教授和她儿子……”
说着咽口气,“还有雾城首富和他老妈……”
姜昕一脑门问号——老教授和她儿子,雾城首富和他老妈,不是说的同两个人??
她家这个雾大高材生是出什么毛病了?
在这絮絮叨叨。
而姜昩不管姜昕用什么表情在看她,继续挥拳头说:“我感觉就跟做梦一样,我居然和江教授兼首富的老妈一起逛街买衣服,还吃了下午茶,还被豪车送回家。我现在热血沸腾,感觉要爆开了,呼……呼……”
姜昕看着她夸张地吐气,微微皱起脸蛋,用皱眉思考萌掩饰无话可说。
姜昩突然像反应过来什么一样,停下打拳的动作突然盯住姜昕,简直要把她盯穿。然后她把胳膊一收,动作迅速地一屁股坐在茶几上,面对姜昕,逼着她问:“你为什么这么淡定?”
姜昕展开皱起的脸蛋,反应一下,往后挪挪屁股,“我早就认识程羿东啊,他是我同桌的小舅舅……”
有什么好不淡定的?
姜昩抿紧嘴唇继续盯她,一会,“跟这么优秀又帅又有钱的人相处,你不激动吗?”
姜昕立马摇头,“没有相处。”
说完慢慢又试探着道:“又不跟他处对象,再优秀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