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这猫叫做朵朵,幸好姑娘护住了它,不然我也无法向主人家交代。”说着,便从佟映真怀里接过猫来,那猫咪仍不听话,不情愿地挣扎两下,被齐允书有些愤恨地假意拍了拍猫头,这才安分下来。
佟映真笑了笑:“从前我也养过一只猫,觉得十分亲切。”
之前看那男子的衣着便知是个王公贵族,如今近身看清他所佩玉佩,大概猜出来恐怕是当朝的瑞王殿下,齐允书。虽早晚都要打交道,佟映真今日却不想因此事起了冲突。
佟映真按下要发作的如烟,冲她摇摇头。
“王爷!”兰香赶上前来挽住齐允书的手臂,又抚着脸颊瞪了映真一眼,十分委屈不满地朝他撒娇。
佟映真便故作惊讶地行礼道:“原来是瑞王殿下,是民女失礼在先。”
齐允书平日只会夸女子温婉动人,如今见她礼数周全,一时也不知如何开口,只得尴尬地咳了咳:“今日之事,是我们动手在先。不知姑娘家住何方,晚些时候让下人送来赔礼。”
佟映真轻笑了笑,心想这瑞王倒不尽像坊间传闻的纨绔:“自不用殿下赔礼,民女先行告退了。”
那掌柜的只是个帮东家做生意的罢了,自知两边的贵人都得罪不起,于是匆匆又追出铺子来道歉。
佟映真笑道此事与他无关,东西按时送来府上便是。铺子内又传来兰香娇软的声音,仿佛与她动手的判若两人。
“王爷可是要怪罪我?”
“好了好了,没有责备你的意思,刚才看上什么了,都给你买。”
佟映真双手紧握,指节发白,看着手腕上被兰香勒出的红痕,胸口因动怒而微微起伏。
她绝对没有听错,兰香在提起沅县时,是带着想杀了她的恨意。
她到底是什么人,又和太子殿下是何关系?
如烟为她理了理身上沾的猫毛,小心地抬起她的右手去看猫的抓痕。好在只是看上去吓人,那猫咪性情温和,扑过来的时候是收着些爪子的,只是事发突然,还是不慎被抓伤了。
佟映真从前确实也养过一只猫,是她同太子殿下一起在街上捡来的,赶巧的是,她也给那只猫起名叫做朵朵。
但四年前……她便再也没见过朵朵了。
那时与朵朵分别时他还不到一岁,当时虽然小小的,但两只朵朵都是三花猫,实在是过于巧合了。况且……齐允书说这猫不是他的……
是了,一定是朵朵现在太胖一只了。她才会一下认不出来,朵朵右耳是橘色的毛掺了一抹白,佟映真回忆起这只猫也是。
天底下怎会有这么巧合的事,那只猫一定就是朵朵,在她怀中才会如此乖巧,她又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孩子。
但若真是同一只猫……佟映真还以为他跑掉了,抑或是被杀害了,唯独没想过是被抱走养了,还养的又圆又肥。
但朵朵这些年过的好,总归她是开心的。
这边齐允书好生哄了哄兰香,赔了店家损坏布料的银钱,结了佟映真的花费开销,又在街上为兰香买了一堆东西,亲自送人和礼回了春香楼里,坐实了冤大头的名声,这才抱着朵朵回了武安侯府上。
进了书房,齐允书轻轻把猫放在地上,顿时觉得轻松了不少,舒舒服服地坐下靠在椅子上动了动肩颈:“元胥兄,朵朵生的真是敦实,这半天下来,我都给抱累了。”
朵朵虽大只了些,仍是十分轻巧熟练地跳上了秦元胥的案桌,趴成一坨朝他喵喵叫了几声。
秦元胥得了块上好的羊脂玉,光泽滋润,状如凝脂,正正好打磨成十六根扇骨形状。纹样还未细雕,他琢磨了一整日,仍是对自己画的扇骨图样不大满意。右手将笔架在指尖,秦元胥摸了摸猫,问道:“你今日吓着他了?”
齐允书挠挠头,挪了挪屁股正经坐好,憨笑两声:“元胥兄怎知,兰香不懂事,和一位姑娘起了冲突。”而后想起什么,又问旁边的下人,“可打探清楚了,是哪家的小姐,把赔礼备好送过去。”
那下人答道:“禀王爷,那女子似是圣上新封的尚书府佟家小姐。”
“佟家?怪熟悉的,是皇兄才召回京的那个?”想起佟敬林早朝时的古板模样,齐允书不自觉地抖了抖身子。
秦元胥给笔沾了沾墨,面上波澜不惊地抬头看向他:“佟家只有一位嫡女映真。”
齐允书怎知那佟映真是什么模样,虽生的好看,但他如今心属兰香,自然不会过多关注别的女子:“是吧……那我怎知?况且今日那女子与兰香动手的做派,兰香不见得讨到半点好处,名门闺秀也不像是有会打架还这么厉害的……”
话音未落,便有什么东西朝着他脑门袭来。齐允书伸手接住,竟是他最讨厌的奏折,看见便两眼一黑险些晕过去的程度,又啪嗒一声落了地。
齐允书十分委屈地捡起来拍拍灰:“元胥兄,你这是做甚,好端端的,仍我干嘛。”
秦元胥扯了扯嘴角,挤出两个字来:“手滑。”
齐允书是半点不信他的话,心里默默无语,只得在一旁哈哈傻笑着把奏折又给他递回去。
秦元胥自然知道什么最治得住他,于是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