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罚跪(2 / 2)

屈服于命运。但很多事情她无法与父亲言说,往后也不想拖累佟家,只能道:“父亲的话,女儿全都明白。”

“我知道你是个懂事的。父亲年纪大了,只希望能将你托付给个好人家,最好能带着你远离京中。”其实回京前,他不是没有想过让佟映真在青州先出嫁,但挑来选去,他这个女儿,性子竟和她娘当年一样倔。

当年佟敬林还只是个出身布衣的小官,她母亲也算出身商贾名家,父亲本不同意这门亲事,她却愿随他远嫁京中,可他没有履行好好照顾她的承诺,如今只余余生相忆。

所以今日作为父亲,他只希望唯一的女儿平平安安,已是最后的心愿。

“父亲刚入京城,映真理应为父亲分忧。婚嫁一事,女儿暂无想法。”

佟敬林看着长久稽首在地的女儿,他的话已说明白了,终是摆手叹道:“你起来吧,去祠堂在你母亲那里守一夜,好好思过。”

佟映真慢慢抬起头来,起身退下。她想,去祠堂呆着也好,心静下来,便可把思绪都给捋清楚。

见她们竟还在外头等她,佟映真走过去让乳娘握了握她的手。她披着披风,身上暖得很,手也不凉,想让乳母再放心些,笑道:“我没事的,怎么还惊动了乳娘。”

乳娘心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含泪道:“地上那么凉,老爷还让姑娘跪了许久……姑娘今日吹了风,身子本就不大好。”

“我没事的……”她弯了弯眉眼,便哄着扶乳娘回了房休息。又打趣如烟催促她道,“父亲罚我在祠堂过夜,还不赶紧在祠堂多垫上两个软垫。”

侍从将佟映真带到祠堂,恭恭敬敬地为她开了门:“姑娘莫怕,外头都有人守着,明日一到,便放姑娘出来。”

佟映真颔首应下,只身走了进去。身后的门被下人紧紧合上,光影渐渐暗下,只余祠堂烛火余光,将她的影子在地上拖长,寂静一片。

她在母亲的牌位前跪下,烛影跳动,三拜其母:“母亲在上,请恕女儿不孝。”

“太子殿下教女儿学琴棋,识书画,于女儿,是师长,亦是兄长。女儿受殿下教诲,却从未行报答之事,是以殿下之仇,女儿不得不报。”

“殿下走后再无人教导,女儿行事糊涂,犯下大错。待裴氏倒下,取了武安侯性命,女儿大仇得报,但心中有愧于他,为父亲尽孝后,便再还他一命。”

“求母亲在天之灵保佑女儿。”

佟映真缓缓起身,今日早将眼泪哭干,只余眼前朦胧一片。祠堂昏暗,但透过窗棂却洒进一片银白月色,她愣愣地抬头望向窗外稀疏的树影,今日,竟是个满月夜。

月明花满枝。

武安侯府在月夜迎来了一位客人,他走近看着地上摆着的十几坛好酒,抬脚踢了踢,竟已空了三坛。他随意提了一坛在秦元胥旁边坐下,见他一脸的死人臭脸样子:“你让人请我来,就是喝酒?”

秦元胥不答。

“以我现在的身份,若是被发现与武安侯有往来……”那人豪饮一口,酒是好酒,见他竟是望着月亮出神,不免觉得好笑,有些无奈道:“你若想害我,便直说。”

秦元胥不甚在意,睨了他一眼,说话带了几分醉意:“来都来了,坐下吧。”

“当真没有要事与我谈?”刚想夸他月夜好兴致,那人忽觉不对,起身认真上上下下将他打量一遍,断定道:“你有心事。”

“是啊,你若是能把我灌醉了,兴许我会同你说些醉话。”秦元胥仰头,便又是一饮而尽,再去添酒。

那人冷哼一声,便随他一般洒脱仰躺下,看着院中夜色。朝中多事,竟也是许久没在一块喝过酒了,想起往事更是思绪万千。他提起酒坛与他碰了碰:“这些年,哪有一次是喝的过你。我既都冒险来了,便舍命陪君子吧。”

夜色如水,月辉倾注。酒香混着晚风飘散开,树影婆娑,衬得院中仅有的一棵杏树形单影只。那是武安侯去岁命人种下的,可惜今年,未有花开。忽而层云涌来,阴云蔽月。秦元胥不免皱了皱眉,月亮却是藏在云后,再也不肯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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