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趟秀水村之行,鹤玉身边一直有人跟着,没找着机会带小崽子去鹤山周边转悠。
她也没着急,淡然享受着难得的闲空时光。这里的一草一木、一土一石,都令她身心舒畅。
中午无意听唐家人闲聊,说进村的路正在修了。相信要不了几个月,来回一趟会方便很多了。到时候她买一辆自行车,就不用麻烦荀家人了。
太阳躲进了云层后,湛蓝清新的天空中飘着一朵朵洁白蓬松的白云。
怕小孩子晒着,唐圆带他们去了附近遮阴的地方,是一座不高的小山丘。最顶上有一颗枝繁叶茂的大树,像一顶帽子戴在上面。
后下方是好几块规整不一的稻田,稻谷还有些翠绿。躲在水里的青蛙“呱呱呱”的叫得响亮,偶有蚂蚱跳来跳去。
浩浩二话不说的跑下去,一会儿蹲着,一会儿蹦蹦跳跳。在眼皮子底下,唐圆说了声“别跑远”,就没管他了。
回来时,他脸颊晒得黑红黑红的,手心有好几只缺胳膊少腿的蚂蚱。
“小姑姑,回家炸给声声吃。”
蚂蚱细长的腿犹在挣扎,碧绿色的身躯几乎和水稻自成一色。
闻泽瞳孔放大,默默离了些距离,“这能吃?”
唐圆说:“能吃,用油炸的酥酥脆脆的,一口一个,老香了。在夏天,油炸蚂蚱还是一道不多得的肉菜呢。”
浩浩跟着嚷嚷:“我再去多抓几只,声声,等会儿回家炸给你吃。”
闻泽有些反胃,表情复杂:“别,我不吃这个。”
这小虫子能吃?吃蚂蚱和让他去炸茅坑没区别,一样让他难以想象。
鹤玉也不太能接受吃这个,歉意的插话:“小圆,油炸蚂蚱我和声声不太能接受的啦。日光毒辣,别让浩浩去抓了。”
浩浩张大嘴,些许失落:“啊?可蚂蚱真的很好吃呀。脆脆的,跟吃米花糖一样。”
闻泽撇过眼,浩浩再失落也不能让他改变主意。他不可能吃虫子的。
唐圆能理解,安慰拍拍小侄子的脑门:“没事,你不也讨厌吃萝卜嘛,这是一样的道理。等太阳下山了,我陪你来抓,晚上炸给你爷和爸当下酒菜。”
浩浩听懂了,没闹腾了。
考虑到此行有小孩,荀会凌没待那么晚,下午四点多几人就回县城了。
到县城门口,鹤玉和闻泽主动要求下车,说是要走着回去。
等车子没影儿后,鹤玉弯了弯腰,一动不想动:“声声,屁股抖疼了没?”
闻泽揉了揉发酸的手腕,别扭的说:“有点。”
县城出去这一段路还好,临近秀水村的那一大段,基本上是一路抖过来的。坑坑洼洼,路面又窄又陡。
偏偏荀会凌坐一边,母子俩不方便动来动去,就那么僵着身板坐着。
鹤玉忍住想揉揉发麻的臀部的冲动,不给面子的笑出声:“下回还去吗?”
闻泽直白的表达内心想法:“妈妈去我就还去。我还没上鹤山呢。”
在小崽子面前,鹤玉没怎么掩饰过那些不寻常,但也没主动说过她以前的事情。
对她而言,声声是上天给她的宝贝。不想用一个又一个的谎言,去圆无数个谎言。
鹤玉蹲在路边台阶上:“鹤山是我的家,你去干嘛?”
话里很多漏洞,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其中的不同寻常。但这对母子神色夷然自若,平静祥和的一问一答。
闻泽同款姿势蹲下,理所当然的说:“妈妈去哪里我就去哪里,我不要离开你。”
他和妈妈,本就是世上最亲密的两个人。妈妈的家,就是他的家。
鹤玉欣慰的从包里摸出五毛钱,不客气的指挥:“去对面店里买一包小矮人冰糕来。”
闻泽接过钱,跑了过去。
两分钟不到,他一手拿着冰糕一手拿着剩的钱,乖乖的双手呈上。
鹤玉拿走了冒着冷气的冰糕,随口说:“剩的钱是你的了,揣着吧。”
一包小矮人冰糕,两毛钱。
她撕开包装袋,手心冰凉的舒舒服服的,“自己挑一个喜欢的颜色吃。”
闻泽随意拿了一个绿色的,像极了一朵朵的小蘑菇,几口就没了。
鹤玉又给了他一个粉色的,“你最多吃两个哦。这东西不健康,你是小孩子还要长身体;妈妈是大人了,不怕这些。”
闻泽没拆穿妈妈的胡言乱语。
最后一个冰糕吃完,鹤玉舒服了,起身往前走。
“声声,晚饭我们吃什么?”
每天最苦恼的事情,就是思考吃什么。
闻泽井井有条的安排:“水煮茄子豆角,拌一碗辣椒水。可以再蒸一碗蛋羹。”
鹤玉:“不想吃肉肉吗?”
水煮菜,辣椒水拌的好吃就差不了。刚好她跟红梅姐学了一手。
闻泽很实诚:“妈妈,我们中午才吃了肉。”
鹤玉:“……忘了,雪糕冰到脑子了。”
傍晚五六点,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来。
夏天热,一牵着手一分钟都没有,手心就冒汗了。加上小崽子从不乱跑,鹤玉就没时时刻刻牵着他。
身后不远处,蹲着猥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