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南扬州回来以后,我回了中国一趟,与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聚了餐。
大家都在按照自己的轨迹慢慢行进,似乎只有我,灵魂还留在四年前的那个秋天,而□□早已被推向研究生的大门口。
“韩国是不是很多帅哥美女?”
我想了想,与其说是皮相与骨相上的优越,倒不如说是穿搭上给予人的愉悦观感。
但我来韩国这么长时间以来,同时满足皮相骨相与穿搭这三条标准的,只有圆佑学长。
温柔坚定,冷静自持。
也是我想要努力成为的目标。
“也还好,但确实有个非常帅。”
闻言,女同学脸上的表情明显激动起来,纷纷找我要照片看。
我在相册找了很久也找不出一张圆佑学长到生活照,只有为数不多一起参加会议时摄影师的抓拍。
“哇,这就是迟早会出现在电视上的脸啊!”
“我虽然是第一次见到他,但是一下子给我帅失语了,都找不到形容词。”
“这种级别的帅哥小涵你居然藏着掖着!”
只有一旁的小鹿没出声,默默坐到我旁边:“换男朋友啦?”
我否认,说只是学校里关系很好的学长。
“其实你也应该从过去抽身了,四年的时间,他从来没有去首尔看过你不是吗?哪怕再有什么难言之隐,总得给你留下些念想,或者是让你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吧?”
小鹿又补充:“他知道你找了他整整四年吗?”
可能……不知道吧。
聚会结束,我点开之前和顺荣用过很多次的聊天软件,他连头像都还没换过,还是那个老虎玩偶。
最后一条信息,还停留在四年前,是我给顺荣发的:
「你食言了。」
我举着手机,手指在键盘前落下又抬起,心里演练多次的话语打出来又全部删掉。
“叮”!
顺荣的头像旁多了一个绿点。
他上线了。
我心里忽地慌乱,跳个不停,手指微颤间关掉了手机。
再点开时,绿点消失了。
「对方正在输入中……」
我一直盯着屏幕上方的这行字,恢复成他的昵称时,心底涌起的巨浪霎时归于平静。
「最近过得还好吗?」
我没沉住气,先他一步发了消息。
藏在心底许久的想念冲破了理智,顺荣对我而言,真的非常非常非常重要。
眼看着顺荣的状态从“正在输入中”变成昵称,后不久又转为“正在输入中”,我心跳得很快,像是不断加强节奏的擂鼓。
直到聚会结束,顺荣也没有回复我的消息,倒是收到了许多圆佑学长关于工作上的文件。
“小涵,去那家店坐坐吗?”小鹿没有跟着其他同学一起转场去ktv,反倒脱离人群,看向了我。
我心里知道她说的是哪家店,初中的时候由于回家吃饭,我一天只有十块钱的零花钱。
有次我实在太想吃汉堡,在门口站了好久都不好意思进去,觉得东西太贵了,我买不起。
还是老板看出了我的窘迫,哄着我说今天有一条规定,第一百名进店的顾客可以获得免费的汉堡套餐。
那个也正是我想买的。
但过了很久我才知道,根本没有这回事,纯粹是因为老板好心。
我和小鹿沿着河边并肩而行,迎面吹来的风好似又将我们带回那年夏天。
“小涵,你真的在朝你的梦想一步步前进,已经很厉害了。”
小鹿冷不丁地一句夸奖,我倒不自觉脸红起来:“哪有,要不是……其实就是不想让自己闲下来。”
要不是想着下次与顺荣见面是以更好的面貌,我或许根本扛不住高强度的压力与那些能将我淹没的题海。
我们到了店铺,时隔多年,店里似乎换了老板,看起来只比我大两三岁,但她竟然一眼就能认出我,还是免费给了我一个汉堡套餐。
我忽地有些哽咽,时移世易,许多都已经和记忆中的场面不同,我喝了一口可乐:“这家店原来的老板呢?”
店员忽地愣住,而后低着头继续擦工作台,好像准备下班了,我和小鹿像两位“不速之客”。
“我是老板的女儿,我母亲去年因病过世了。她在过世以前嘱咐我,除非亏损太严重,无论如何也要把这个店做下去。”
闻言我和小鹿都愣住了没说话,我吃完了汉堡,擦掉手指留下的面包屑:“姐姐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已经七年没来过这里了,你怎么一下子就认出我了呢?”
“我母亲当时和你有张合照,一直在家里保存着,因为她觉得我小时候和你非常像。”
仔细看来,我和店员姐姐的眉毛与鼻子真的很像。
我不禁感叹,世界很广,有时也确实很小,抬眼低头间,与无数偶然擦肩而过,拼凑成了永恒。
“大家好,我是PLEDIS的新人歌手,夫胜宽。”
久违地听见记忆里熟悉的声音,我诧异地抬头,电视里正放着当今时兴的综艺。
当时对自己不自信的小男生,现在也成为舞台上闪闪发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