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到你了。”
郁鹤知睁开眼循声望过去。
漫天的火光中,少年撑着一把骨伞站在她面前,银白色的长卷发垂下来,两侧还用红绳编着细细长长的小辫,张扬的红衣又多了些铃铛装饰,一步三响,偏偏带着催命的意味。他生了双极漂亮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眸看上去倒有些浅,看人时眼梢会轻轻挑起来,蔓延着无尽的冷意。
原书的反派谢隽京。
原身道侣的弟弟,那位睚眦必报的疯批反派,而原身已经亲手将他推下万魔窟致其入魔,也是致其黑化的关键一步。
要完。
流云宗灭门惨案就在她眼前发生,照剧情发展她也马上就要死在他手里。
“烧死好不好?”少年蹲下来歪头冲她笑道,偏偏嗓音像是在喉咙里打了几转,那样亲昵。
“等会!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
谢隽京身体前倾的瞬间指尖那团火焰已经点燃了她耳畔的发丝,近在咫尺的烧焦味散开,带着警告意味。
郁鹤知赶在他下杀手之前喊道:“我是你兄长的道侣,你不能杀我--我是你兄长唯一留下的还活着能喘气的遗产了。”
“是吗。”
“那我送嫂嫂去陪兄长好不好?”
谢隽京漫不经心地收了指尖的火焰,转而手上出现一把刀,古朴的暗纹遍布。
星陨刀!
书里出手即断魂的杀器!
郁鹤知嘴边的话还没出口,就感觉到一阵痛意,低头一看,那把刀插进了她的心脏。
草。
疯子。
她两眼一黑,马上启动系统的封闭痛感机制,准备坦然地接受开局即失败的攻略结局。
少年的嘴角溢出鲜血,眼中几乎是有一丝讶然的愉悦,手上的星陨刀周身环绕着暗沉的黑气,随着刀身的推进,他的笑意慢慢扩大,直至贯穿了她的身体。
他自己边笑边咳血,又像是浑不在意地用指腹擦去,杀气渐渐消弥,声音还沾上了几分好奇,“嫂嫂这是哪修的禁术?”
生死同担,祸福相依,有意思。
“嫂嫂,张嘴。”
他嘴角还挂着笑意,像是突然有了什么有趣的玩具那样,眼皮微动,他的食指上已经出现一道细细的伤口还泛着血珠,再然后他的食指抵在她的嘴边。
刚从鬼门关走了一趟的郁鹤知迟疑地看他,顶着他越来越不耐的眼神张口轻轻含住他的食指,试探性地舔了一下,然后酥麻感遍布四肢百骸,感觉到心脏处的血液凝固,然后开始慢慢修复。
谢隽京突然凑近她,与她对视,那双琥珀色的眼眸极其妖冶,声音带着蛊惑意味,“嫂嫂在想什么?”
“在想能不能收集你刚刚吐在地上的血以备不时之需。”郁鹤知不受控制地开口。
不是吧,这人怎么还自带蛊惑技能!
少年眼里几乎闪着愉悦,低声问道:“嫂嫂想要我吗?”
普天之下没人不想要他的血,他们丑陋贪婪,他们将他奉为主上,他们阳奉阴违,他们试图取而代之。
“?不想。”
“我的血这么好用,你不想据为己有吗?”
“不想。”
“为什么?”
“不好喝。”
他的眼眸出现短暂的怔愣,似乎是没想到得到这个回答,他不满意似的继续哄骗,“你可以加糖,很好喝的。”
有病。
郁鹤知腹诽道。
他盯着她看了半晌,似乎有些懊恼,眼睛一眨那抹勾人的妖冶便褪去,不再对她进行蛊惑。
突然,数片冰刃直直朝他们射过来,谢隽京攥住她的手腕足尖轻点后退十几步,指尖抬起的瞬间蓝紫色火焰绽开在他们面前形成一道屏障。
“谢隽京,你欺师灭祖,嗜杀成性,当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狼崽子!”
流云仙尊,他的师尊。
昔日高高在上、受众人敬仰的流云仙尊,此刻浑身浴血,那双眸子染得赤红,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谢隽京听了这话也不恼,语气宛若叹息,“啊,还有一条漏网之鱼。”
流云仙尊显然是在做困兽之斗,怒喝一声祭出冰魄剑,眨眼间蕴满灵力的剑身直直刺向他们,带着暴涨的杀气,却被跃动着的蓝紫色火焰缠绕住,一步步蚕食剑意,进而吸收他的灵力。
那绝不是流云宗的招数。
吞噬灵力转而己用,邪魔歪道,向来为正道所不齿。
随着冰魄剑被火焰硬生生熔断,流云仙尊猛地吐出一口血,那火焰却不留余地般直直朝他眉心攻去。
火焰笼罩着,却是彻骨的寒意,将人置于冰火两重天,然后清醒着被蚕食,最后只留下一地被烧焦的碎末。
而罪魁祸首转头把还没愈合的手指给她看,话里好像带着委屈,“嫂嫂,我好疼。”
郁鹤知跟他对视半晌,艰难说道:“......你别疼。”
少年面上虚假的乖巧顿住。
他的手指轻触她的眉心,感受着里面迟滞的灵力,“嫂嫂,你好弱。”
“不若我把你制成傀儡锁在地宫里永世不得见天日怎么样,那样你就不会死了,也不会那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