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过了当初那句玩笑一般的“嫁给你”。
杜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终于松开拉着门扉的手,轻声道:“你进来吧”
顾琳琅知道:这第一关,总算是过了!她如今得以从这扇门进去,这也说明杜则愿意稍微对她拿出那么一点的信任来。
顾琳琅小心翼翼的把掌心贴在衣服上蹭了蹭,把上面的湿汗擦到衣服上,然后方才拿出那本之前从系统里兑换过来的识字课本。
那识字课本倒是十分神奇,竟是直接变成了一本双语字典——也就是说,顾琳琅可以通过翻找字典来识字,然后教导杜则。
顾琳琅想了想,又拿出那本灵活变动式课表。这课表上面倒是十分简单,有三本书册选择:《三字经》、《百家姓》、《千字文》。
顾琳琅想:小孩启蒙,似乎也就这么几个选择,也不必太推陈出新了,将就点就行了。
幸亏乔逾明的外公乃是国学大师,顾琳琅买不起古董一类的,为着讨好人能多说几句话,便也自学了许多,能背能解,这上头还能蒙一蒙杜则这般的失学儿童。
只是,唯一心烦的却是没有纸笔一类。顾琳琅这回又是急匆匆的赶来完成任务,这会儿入了门,见着杜则这个“学生”,反倒肚里为难起来。
顾琳琅一面在心里琢磨着,一面翻了翻那本识字课本变成的双语字典,然后稍稍回过神来,从容自若的与杜则点了点头:“我今天先教你《三字经》。我一边念,一边写,你记着些。”
杜则挑了挑眉:“学这种东西有什么用?”
顾琳琅这会儿端正心态,轻轻松松便把他给驳倒了:“你可曾见过大字不识的皇帝?我记得,有位出身寒微的开国之君,只略认得几个字,登基之后依旧知道学习,还教导他的太子,说‘吾遭乱世,当秦禁学,自喜,谓读书无益。洎践阼以来,时方省书,乃使人知作者之意。追思昔所行,多不是’——他的意思是:当初恰逢焚书坑儒,禁止求学,他便高兴,以为读书没有什么用处。后来登基为帝才明白了读书的重要,于是让别人讲解,了解作者的意思。回想自己以前的所作所为,实在有很多不对的地方。”
说到这里,顾琳琅瞥了杜则一眼,不疾不徐的反问道:“你才多大,便觉得自己比那些开国之君都了不得了?”
杜则没再说话,顾琳琅只当他是被自己说服了,不客气的抬眼在屋内找了找,总算找到了半壶冷水,也不知烧没烧过,能不能不喝。她直接倒了半碗水出来,然后用指尖沾了沾水,先在杜则跟前的木案上写了两句,念给杜则听:“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这沾水写字实在是麻烦,还容易干,顾琳琅多少有些心烦,觉得下回还是要用晋江币在商城里换一套笔墨纸砚来,不过她还是耐心的一笔一划写了这么两句,然后示意杜则跟着读和写。
杜则沉默片刻,还是顺着顾琳琅的意思也用指尖沾了水,一面念一面写:“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
顾琳琅点点头,正要与他解说这两句的意思,忽然想起系统任务里的早安吻,犹豫片刻,轻声叫了一声:“杜则”
杜则正垂头写字,一时不防,怔怔然的抬起头来——他虽然仍旧对顾琳琅这般来历不明的人心怀戒备,却也是真心想要向学的。
顾琳琅笑得眉目弯弯,乌黑的瞳仁映着光,隐约还带了点金色,有一种奇特古怪的明丽之色。
她一低头正好能对上杜则那隐带了好奇与怀疑的目光,于是便扬起唇角,慢条斯理的握住了杜则那只才刚擦洗过的小手。再然后,她便缓缓的用唇在杜则的指尖轻轻碰了碰,一个很轻很轻的吻。
顾琳琅自是不会顾惜这么一个小小的吻,只是哪怕是到了这一刻,她还是忍不住想要试探系统。她面上的笑意渐渐淡去,心里静如止水,漫不经心的揣测道:系统毕竟不是人,该有能钻的空子才对啊——所谓早安吻,应该没有硬性的要求,不一定要吻额头什么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