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熹最近可还安分?”严慎一边整理衣领一边问旁边的仆人道。
“公子最近可乖了,简直跟变了一个人一样,除了进宫入值就是呆在房里读书画画,连门都不怎么出,我看啊,公子是真的转性了,这下您和老爷终于可以放心了!”
“哟,小崽子这回是真改邪归正了,还是在跟我玩什么小心思呢?你继续盯着,依旧按时来向我汇报。好了,下去吧!”严慎道,那仆人便退下了。
严慎听了严熹的消息后心情大好,一路上都在说也该给严熹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成亲了,结果却在回兵部衙门的路上‘狭路相逢’遇到了秦范,秦家人向来是他最讨厌的!
“严大人好,这是要去哪儿啊?”秦范识得对面官轿里的人是严慎,便上其轿前拱手行礼道。
严慎只稍微拂开布帘,漏了一道小小的口子,语气冷淡道了句:“秦大人倒管得宽,我去哪儿还要像你汇报不成?”说罢便让仆人起轿离开了。
“公子,这严家人真是一个比一个蛮横,我们老爷也是丞相啊,又不只他父亲一人是丞相,他怎能对您如此无礼!这是看不起谁呢?”仆人牢骚道。
“切莫胡言,小心让人听了去!”秦范道。
“公子,您也太小心了,这儿就只你我两人,谁能听了去?而且又不是我们的错,是他无礼在先。”仆人继续道。
秦范笑了笑,也不言语,继续往前走,走到一个拐角处时,正好遇到王森渺。
“秦公子,没想到在这儿能遇到你。”王森渺道。
“王大人,好久不见,看你走得这么急,是有紧要事吧?”秦范问道。
王森渺赶忙回道:“哎哟,您可别叫我大人,叫我王森渺就行,秦大人可别折煞我!我是有事要去忙。”
秦范笑了笑,道:“那你先忙,我就不耽误你的事了。”说罢,两人便道别往相反方向走去了。
王森渺心想,为何偏偏这几日有公务要离开武都呢?义父也真是的,说了不想去,还非得让我去,还是今日就出发,这下就不能帮如烟迁居了。
王森渺找到李游曳,让他记得明日去帮如烟迁居,该出力出力,该出钱出钱,可别让如烟累着,也别让如烟操一点心。
李游曳从王森渺口中得知,原来柳氏姐妹除了在翠红院的住所,还私下里在桂花巷赁居了一座小宅子,但现在柳如梦走了,如烟就想这宅子现在也不需要了。
翌日,李游曳驾着辆马车来到了桂花巷,柳如烟在不远处向他打招呼,他便将马车停在了路旁,吩咐与他一起前来的小厮在外面等着。
柳如烟道:“辛苦李公子了,百忙之中还来帮我,我都跟王公子讲过了,东西也不多,我自己搬就行,可他还是——”
李游曳见她如此客气,反而有点不自在,便道:“举手之劳而已,今天我也刚好有空,如烟姑娘不必如此客气。这一架马车不知能不能装得下?不行的话,我再雇一辆。”
“可以的,东西本来也不多。”柳如烟道。
两人一起走进宅子,只见里面绿树掩映,花红草盛,一派生机勃勃的模样,只是再往里面的屋子走去,就会发现,虽然像是有人打扫过的样子,但屋里四处空空荡荡,应当是长久无人居住的。
李游曳心下疑惑,这么大的宅子,两姐妹也不住,那为何要把它赁下来呢?
柳如烟告诉他,她想在这宅子里再四处看一看,坐一坐,还问他要不要一起转转,李游曳说好,两人便一起在宅子里转悠。
这宅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但两个人住,也属实是太大了点,他便还是忍不住问道:“如烟姑娘,这宅子看着也不像有人长期居住的样子,这么大的宅子,应该花费不少,但你们并不常住,我不太明白,这是为何?”
柳如烟嘴角微微泛起笑意,转而又叹了一口气道:“因为这地方原来是我们家。”
李游曳惊讶道:“你们家?那现在为何?”
“因为后来变成别人家了,你知道当年赵守仁谋反案吗?”她问道。
“知晓一些。”他回道。
柳如烟接着道:“我父亲当年就是受了这案子的牵连而被砍头,家里也被抄家,母亲因为接受不了,很快便抑郁而终,我们两姐妹也被没入乐籍,卖于人为奴。”
李游曳听罢,心里不禁感叹道,没想到她两姐妹的身世竟也这般凄楚,一时不知该如何安慰柳如烟,便只点头,也不言语。
柳如烟道:“这个宅子里存着某些我和姐姐的念想吧,偶尔来这里待一会儿,便能忆起小时候一家人在一起的快乐时光。只是,现在姐姐也不在了,我一个人在这儿,反而更觉孤单,因此,便想着还是不要再来了。”
李游曳道:“如烟姑娘会这样想,也正常。”
“你看见院子里那棵梅花树了吗?是小时候我们和父亲一起植下的,那个时候,我和姐姐天天来给梅花树浇水,想着让它快快长高,父亲还笑话我们,说这梅花树还没长大啊,就被我们浇水给淹死了。父亲是一个很好的人,我们从不相信他会做出不忠不义之事来,难道仅仅因为我父亲在那赵守仁手下做事,就要被牵连至此吗?”柳如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