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她电话求助了尽调公司的那位负责人。
负责人则找到了他们卫生院的医生。
总的来说,卫生院也算是他们的下设机构,医生会配合他们的工作。
负责人说,一会儿医院的人来接她。
“?”
“接我?接我去哪里?”连青数发出疑问。
但负责人没听见她的问话,匆匆挂断了电话。
留连青数一个人风中凌乱。
她顶着一张红肿的脸,在旁边找了一家小店点了一份酸辣面。
店家满脸惊奇地看着她的脸,小心翼翼地端上来一份飘着红油的面。
连青数旁若无人地劈开一双一次性筷子,唆了一大口面,舒坦地呼了口气。
医院的人来电话时,她正好嗦完最后一口面。
打开车门,看到周建国医生那张俊脸时,她愣了一下。
“原来是周医生。”
对方好像也愣了一下。
但没说什么,只是打量了她的脸,露出了一点欲言又止的神色。
连青数怔住,问:“怎么了周医生,是严重的没救了吗?”
“不是。”周医生指了指她的唇角,一言难尽道:“嘴角有辣油。”
“……”
她抽了纸巾火速擦干净,然后跳上了车。
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她淡定地问:“我们去哪呀?”
“社区保健站。”
“?”
保健站真的可以治好她吗?
昨天周医生还在推荐市医院,今天就带她去社区保健站,是不是差太多了。
周医生大概读懂了她肿眼泡下的质疑,于是解释说:“保健站有我的一个在实习的小师弟,我问了问,他们那边刚好有合适的药。”
半个小时后。
和印象中假象里保健站的安静肃穆不同,这里的保健站热闹得仿佛菜市场。
穿梭的人流操着连青数听不懂的当地话,一声连着一声地从她身边走向四面八方,走向不同的科室。
忙碌又热闹。
“这边。”走在前面的周医生招呼发愣的她。
连青数赶忙跟过去。
之前见面,他一直是坐着。
这会儿真真实实地站到她面前,连青数才发现,原来周医生这么高的。
她才及他的腋下。
连青数跟在他身后大约像一个小学生。
至少她自己是这样揣测的。
周医生帮她挂了许医生——他小师弟的号。
然后见得他毫不客气地敲开许医生办公室的门,随口打了声招呼,便歪头用下巴轻轻点了点连青数说:“我跟你说的病人。”
连青数腼腆地点了点头:“您好。”
倒也不是她多社恐,只是眼前的这位少年看起来过于可爱了些。
他拥有一双在男生里少见的大眼睛,盯着人看时,便有种别样的认真和专注。
笑起来也十分灿烂,一副没有被尘世俗物沾染的模样。
简单来说,就是很像一名刚入学的大学生。
许医生冲她笑得璀璨,招呼她坐下,贴近了脸端详她的症状。
连青数轻抬眼眸便可以看到他根根分明的眼睫毛。
脸颊忍不住发热。
还好有过敏这个好借口,不然脸红了都没法解释。
连青数暗自庆幸。
许医生仔细盯着她的脸,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竟从桌案下方抽出一本明显翻阅过很多次的书来,摊开其中一页指给连青数看:“你读一读,你就是这个病症,没错吧。”
连青数惊呆了。
难道真的是刚入学的大学生?直接给病人看教科书是什么神奇操作啊。
难道是“开卷考试”的现场吗?
但好奇心作祟,连青数竟也从善如流地低头去看,真的和她现在的症状一模一样。
面部肿大,瘙痒,发红。
周医生忍无可忍,走过来朝着许医生的脑袋拍了一下:“在搞什么!”
“哎呀师兄!”被打的许医生捂着脑袋哀嚎。
周医生直接走到他身后,指挥着他在电脑上敲下几种药。
然后对连青数说:“跟我走吧。”
随后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算是对许医生道谢。
连青数拾乐偷笑,看得出来,他们师兄弟关系确实不错。
在一个漫天飘着听不懂的当地话的场合里,有个人游刃有余地带你走手续,是一件特别让人有安全感的事。
周医生一路带着她买单,开药,端了一小筐药液,又辗转上了二楼,穿过回廊到护士站。
她就像个跟在家长身后的孩子,亦步亦趋,不带脑子。
这对自去外地上学,便万事靠自己摸索的连青数来讲,是许久未有过的体验了。
周医生跟护士沟通后带她走进了一间病房。
连青数站在门口,环绕整间病房,一瞬间有点发愣。
在她二十余年的记忆里,从未见过如此破旧且嘈杂的病房。
电风扇已经变成了黑色,只有星星点点露出的一点泛黄的白色可以看出机身原本的颜色。
空调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