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一探,立觉不对——
那洛家家主看来是没打算放这她与孟朝辞二人走,这酒大抵是有催眠之效。若是她前世的身体,喝下这几杯是不成问题的,蒋梨梨的身体……她怕遭受不住这酒劲儿。
这洛家家主究竟是发现了什么端倪?自己已是证明了与他是同一战线,为何还是没有打算要放他们走的意思,沈云烛暗想道——这洛家家主倒真是如他的主子翊王一般多疑。
她与孟朝辞二人对视一眼,见孟朝辞本就不易舒展的眉头更是紧皱,似是要捏着鼻子将酒下肚,沈云烛便在桌下轻轻握住了孟朝辞的手阻止了他的举动。
孟朝辞感受到了沈云烛传来的温度,又察觉出沈云烛的拒绝之意,将手中的酒杯放下,将脸不自然地转到了一边。
沈云烛处变不惊,她又笑着问那洛家家主:“家主的酒倒是上乘,鄙人略有耳闻,可谓是衡州有名的美酒——千不醉?”
洛家家主眼光瞟向那沈云烛手中的杯子,目光不易察觉的一凝,“蒋公子看来是喝过众多美酒,未尝便先知其味了,”接着似是无意地问道,“只是蒋公子为何不与鄙人一同品尝这千不醉?”
沈云烛闻言欣然一笑:“鄙人还不敢说自己喝过众多美酒,只是略知一二罢了,”接着将酒杯放回了桌上,“只是鄙人不适应喝那美酒罢了。”
洛家家主摇了摇头,似是无奈道:“蒋公子既是不给鄙人面子……那接下来的事倒真是不太好办呢。”
看来这洛家家主今日倒是必须让她喝下这千不醉了。
洛家家主正笑着望着她,孟朝辞眉头则是紧锁,沈云烛想着,便旋即拿起酒杯——
“好了,如今倒是可以看出蒋公子算是给我面子了。”洛家家主摆了摆手,示意沈云烛停下动作,“蒋公子且放下吧。”
“想给蒋公子和沈公子看个好玩的。”未等沈云烛疑问出口,洛家家主拍了拍手,只见两个侍卫推了一个笼子走到了餐桌前。
只见笼子里装着的也不知是人是鬼的东西,好像是在挣扎,又好像是在呐喊着,仔细望去,似是一张女人的脸,可是只剩下了一个头颅,肉眼都已经被刀子剜去,只剩下了模糊的血肉。
沈云烛一瞬间有了想吐的冲动,连旁边的孟朝辞脸色都出现了一丝扭曲。
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二人心中腾空而起。
孟朝辞终于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洛家主为何要给我们看这个人彘?”
洛家家主面不改色地说道:“二位公子不是要找凌嫣姑娘吗?”
沈云烛闻言又望向笼子里已经畸形的人彘凌嫣,心中十分不忍,前世她作为沈府将军之时只是听说前朝有“人彘”这一酷刑,乃是将罪人肢解成多块,其手脚切断,然后再将头部和四肢的各个部分分别悬挂在高杆上,形成类似彘的形状。
可是……因这刑让刑罚者生不如死,又让人觉得无尽耻辱,所以在大安开国时便已废除。
所以,凌嫣又是为何被折磨成了这样。
看洛家家主的样子,多半是由他所为,这人怕也不是个偏执的主,沈云烛暗暗压下内心的惊吓,问洛家家主:“鄙人确实是在找凌嫣家主,只是眼前这似人似鬼的东西,家主何必要给我们看?”
洛家家主闻言却是哈哈大笑:“这便是凌嫣姑娘啊。”
沈云烛胃里顿时翻江倒海,洛家为何如此摧残凌嫣?
却只听那洛家家主轻描淡写地继续说着:“她将我那不成器的弟弟杀掉了,所以我就只好让她生不如死咯。”
洛家家主的弟弟?凌嫣杀掉了洛家家主的弟弟?
可这生不如死的手段,却未免让人感到太过残忍。
沈云烛便问道:“这究竟凌嫣姑娘是做了何等十恶不赦的事情了?才让家主对她施以了人彘之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