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地气失衡以来,各宗门的灵机便十分不稳定。虽有虞清瑛出手,暂时压制各宗门的地气流失,至今还并未有百姓伤亡,但是人间各地的地气也已处于断裂边缘。
各宗门的修士全部出山,修补地脉。可是这仍然是小打小闹,不能彻底解决问题。事到如今三仙台白掌门还未回应,若再这样下去,恐怕就是仙门开战了。
青梅镇郊外,山神庙前。
灵昭撤掉灵阵,对不远处湖边的明含章说:“这一处的地脉也算补好了。幸好我们来得及时,这里还没有发生伤亡。”
明含章收起灵力走过来,“这处山神庙当真是香火旺盛。”
灵昭抬头看了一眼,已是深夜,庙中却仍灯火通明,香烟袅袅,“或许真的很灵吧。明日我们也进去许个愿?说不准就实现了呢?”
明含章笑了笑,“你有什么愿望?”
灵昭不告诉他:“说出来都不灵了。”
“有时候说出来才好实现。”
“骗小孩子的话,我才不信。”灵昭顿了一下,挑眉笑道,“那你有什么愿望呀?”
她这是故意耍赖,然而明含章却不恼,只是从袖中取出几颗青梅递给她:“你知道。”
灵昭故作听不懂他的话,低头道:“从哪摘的?”
“山上,溪边。”
灵昭随手指了片梅林:“那儿?那里的梅树有主吗?”
“野梅林。”
这青梅长得七扭八扭,奇形怪状,一眼就知是野生的。
明含章挑了几只圆润的青梅,“给你放溪水里冰一冰?”
“好啊。”
灵昭坐在山坡上,一手托着下巴吹晚风。
风中满是山间草木的清甜气息,拂在人脸上甚是轻柔。那道挺拔端正的身影立在溪边,她忽地惊觉,这画面竟无比熟悉,好似刻在自己脑海中一般。前世她忘记了,可是今生却仍记得。
她那时站在漫山火海,满心都是绝望与冰冷。宗门的构陷、亲友的背叛,她那短短的一生被所有人欺瞒、算计。她本以为自己就是天生孤苦的命,却唯独忘记了,自始至终都有他矢志不渝地站在身边。
心境也变了。她前世的时候满心都是防备,不论遇到何人都不敢轻易放松。可是如今呢,坐在松软草地上,抬头是皎皎月轮,低头是潺潺山溪,耳边满是夏虫的鸣叫,她的心中唯有平静。
月光泼洒在溪面上,宛如万点浮动的银光。
明含章捧着青梅过来,温声道:“尝一口。”
灵昭闻到了梅子的清甜气,不由得笑了笑。
在他手心里挑了一只看起来比较饱满的,一口咬下去,梅汁四溢。
她的神情有些呆滞。
明含章眼含期待:“甜不甜?”
怎么说呢。灵昭停止咀嚼,垂下眼帘,掩住眸子里的泪光,轻声道:“很甜,你来吃一口。”
说着,她将自己手中啃了一口的梅子递过去:“就这一个,其他的都不甜。信我。”
明含章低头就着她的手咬了一口,顿时,面色巨变。
灵昭看着他的神情,忽地捧着青梅笑起来,越笑口中的梅子越发酸,她笑得眼中带泪,却还要问他:“溪水冰过的青梅好不好吃?”
明含章的脸颊也有些红,他将梅子肉咽下去,闷闷地“嗯”了一声。
灵昭笑道:“那这些都给你好不好?还有那边的野梅林,既然无主,那么改日我便承包下来,每颗青梅都给你吃好吗?”
明含章被她逗得无奈,抬手轻轻捏了捏她的脸颊。两个人笑够了,灵昭将余下的青梅收起来,小声道:“天色很晚了,我们找家客栈歇息吧?”
明含章应了一声,又忍不住问:“为何将青梅收起来?”
灵昭笑道,“这可是你摘来的,以后我还要用这个笑你好多年呢!”
她站在一株很大的银杏树下,枝叶间筛进皎白的月光,细小的光正巧照在她带笑的唇角。
明含章低头吻了她一下,“你想笑我一辈子也好。”
青梅镇,来福客栈。
此客栈临水,檐前挂了淡金的灯笼,灯光映在水面,水面又有画舫,交相辉映,远远望去便是一片灯火通明。
大堂中有说书先生,正说到精彩处,引得台下众客官连声叫好,茶博士肩搭汗巾麻利地添茶。二楼设了雅座,视野极好,正巧可俯瞰整个大堂。
因大堂太过吵闹,明含章便将隔音的纱帘放下,温声道:“过了这里往南,尚且有五处地脉需要修补。不论三仙台是何说法,我们暂且稳住地脉,保护百姓的安危为要。”
灵昭饮了一口茶,斟酌道:“鉴心院也已发信三仙台。”
“如何?”
她摇摇头:“白掌门并未回复。”
强行停止护仙大阵也不现实,毕竟白掌门手中还有涌浪符印。
二人俱是叹了一口气,心里都清楚,若是再这样下去,那就只能联合虞府对三仙台开战了。到时候各大宗门如何站队尚且不知,但是伤亡却是不可避免的。
这种局面一旦形成,对各方势力都是伤筋动骨。所以现在谁也不敢起正面冲突。
灵昭思索道,目前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