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吸来的灵气散尽,宋蘅放下手,目中黑莲隐去,众人纷纷倒下,她肩膀处伤势顿时止住,血色尽消,破损的衣裙也恢复如初。
感受到神魂处丝丝汲取而来的魂魄之力,她闭上眼喟叹一声,在场这些人的灵气都已被吸干,短暂地浸润了根基,缓解部分痛苦,尤其是暗淡的神魂,更是得到一二分进补。
只是如今还不行,她稍稍地手下留情了。没有杀了这些人,没有吞噬殆尽,就连他们的神智也保留了,如今仅仅是修为不得寸进。
宋蘅:“简直不知死活。”
她露出个笑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愉悦,如此恶意,无一不昭示这她根本就是个魔修,如今混入了仙门,伺机而动。
众人神情木然,他们的神魂中已然被种下烙印,生死皆在宋蘅一念间,就连他们的想法,也被一览无余,一切尽在宋蘅的手心里。
“且将此事细细说来。”
她好整以暇地扶了扶鬓发,带着些慵懒。
何雨等一干人从地上爬起,恭敬地跪下,不敢抬头看她。
“禀报魂主,我等此来只为出气,因明笙笙认为魂主仗着席玉君身份,妄称师姐,以此欺辱于她,故而大发雷霆,师兄师弟们看不过去,便自告奋勇要替明笙笙出一口气,这才特来此地,一来刺探魂主底细,二来讨好明笙笙。”
他们越发不敢抬头,声音逐渐低微干涩,神魂深处都发着抖。
宋蘅倒是没有生气,这样的把戏实在太常见,也太拙劣。
有明笙笙这颗棋子也好,所谓情爱,实为诛心利器。
“回去后,只管上报,就说今日,将我好生欺凌折辱了一番。”
何雨屏住呼吸,小心道:“是。”
“日后唤我宋师姐即可。”
“是。”
她可不是仗着席玉君,而是自己。
这么多年,在她眼里,天玄宗都是些小辈,唤一声师姐也算抬举。
天色不早,她无意再继续这场稚子把戏,径直转身向回走去,这些人也算个稳定的灵气来源,通过神魂中的魂楔,他们所修灵气将毫无保留地向她敞开。
而她只需要一点点,小心地吸取。
虽然微薄,但不必着急。
青木影高,脚下月凉,她只身一人走着偏僻的林间,落叶簌簌,夹杂一二剑气余威,她远远看见一人舞剑不休,剑光重重,郁燥难平。
宋蘅目光一凝,这人有些熟悉。
那人灵觉敏锐,不由分说地刺出一道剑气。
宋蘅立即侧头躲过。
“铮——”
那剑气劈在树干上,削出深深痕迹。
宋蘅抬眸,他却已至近前,剑尖直指宋蘅,灼热呼吸扑面而来。
她瞳孔骤缩,这人太过暴戾,在这须臾间,她陡然想起,回宗那日,便是此人抱剑以窥席玉君,是敌非友。
厉沉云看着她,眼神阴郁。
宋蘅怒极反笑,寸步不让:“杀了我。”
“不知死活。”
他端详宋蘅半晌,没有撤下剑。
宋蘅没想到一日之间便风水轮流转了这许多次,实在让她无端感慨造化弄人,她不由地嗤笑一声:“不知天高地厚的是你。”
厉沉云冷冷地看着她,下手更重,她脖颈处顿时逼出一道细细血线,他对宋蘅并不好奇,意志又坚定,浑身带着煞气,无知无礼且无惧。
若是彻底激怒他,恐怕他当真会不管不顾地下手。
但宋蘅更无惧,她挑挑眉,无情道:“你这样是无法超越席玉君的,不止这一时,而是这一世。”
厉沉云的脸色登时变了,气势更为可怕,他一剑挥去,毫不留情,可将宋蘅重创。
“嘭——!”
但没想到,这一剑被人轻飘飘接下,残存的余力反击于他,反将他击退数步,一人玉冠白袍,挡于宋蘅身前,长身玉立,身如松竹,剑气如虹。
非恒剑陡然迸发出数倍劲力,当头打下,霎时将他掀翻出去,连带无数落叶席卷而去,落了他满身,他咬牙切齿,从喉间吐出几个字:“席玉君。”
宋蘅站于席玉君身后,扯了扯他衣边,眉目温婉,好生相劝:“就此罢手吧,他也并非有意为之,许是其中有些误会,何必伤了同门和气。”
席玉君:“可伤到了?”
他是感觉到神魂震动,从宋蘅处传来的紧张与危机,影响到了他,取下雾楹木清露后他便立即赶来了,林中更有锋利剑气充斥,直逼宋蘅,他毫不犹豫便击退那人,这才发现是一同门师弟。
“无事。”宋蘅摇摇头,眼神温和:“走吧。”
席玉君颔首:“若遇事,可唤我。”
“好。”
她又看看一手扶着树站起来的厉沉云,取出那瓶药,抖手一抛,扬声道:“且莫怪罪。”
厉沉云没接,那药落于尘土中。
宋蘅眨眨眼,眼神意味深长。
这样的苗子也不错。
孤峰上,两人一瞬回到小院,席玉君自腰间取出那滴雾楹木清露,说:“且先用着。”
清露无色无味,透明精纯,饱含灵力。
宋蘅讶然:“可是你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