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她再说些什么,便听得裂帛一声,她已被赶出了结界,在短暂的错愕后她回过神来,率先看向席玉君:“师兄。”
见所有人到齐后,席玉君这才抬脚前行,万幸那结界内并无危险,几人毫发无损,灵力也在缓慢恢复,这不禁令他们感到心安。
村落内荒无人烟,屋舍俨然,柳树岸边是一条宽阔大河,河水清澈,波光粼粼,没有半分阴森不祥,倒是充满了生机,一望无际,蜿蜒流向远方。
厉沉云腾空而起,打算凌空越过河水,却在起身那刹那,不受控制地向下坠去,眼看就要落入河水中,檀青出手将他一把拉了回来。
“小心!”
厉沉云跌回柳树岸边,脸色难看。
“我体内的灵力突然停滞,无法运转,且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我往下拽,仿佛是来自这河底。”
这话听地大家都皱起眉来,谁也不知道灵力什么时候会消失,若是生死关头,岂不是危及性命,这水万万碰不得。
可是不动用灵力,又该如何过河呢?
宋蘅看向岸边颗颗柳树,说:“不若伐木做船,以渡此河。”
“此法不错。”
几人思索片刻,便立刻动起手来砍下数颗柳木,削出个大致雏形,以灵力稍加锤炼,倒也大差不差。
明笙笙:“此河难测,也请诸位出手护持此船,以防万一。”
“理应如此。”
众人一一登上了这艘并不算宽敞的木船,厉沉云位于船首,由檀青守于船尾,明笙笙与檀月分立船中两侧,因着宋蘅修为最低微,便居于正中。
灵力铺开,牵引着柳木船缓缓前行。河水湍流不息,他们顺流而下,圈圈涟漪荡开,连成一片,如音波奏响,鼓点击落,跃于如镜湖面。
天高水阔,清风迎面。
他们并没有因此而放松警惕,要知道这可是在秘境内,又哪里来的无云青天呢,这一切不过是假象。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檀月随手丢了个石子下去,只听得水花溅起,便再没了声息,湖水看着清澈,可不过短短一瞬,便再也找不到那粒石子了。
“啪嗒——”
稀稀落落的雨点砸下,而后便是滂沱大雨倾泻而下,水雾氤氲,看不清前路,那些水波陡然增大,化为阵阵巨浪,一齐打向这艘柳木船。
“嘭——”
滔天巨浪拍下,小船剧烈震荡,厉沉云于船头破开巨浪,檀青据守船尾,便是明笙笙和檀月,也纷纷运转灵力稳固小船,宋蘅那些微薄的灵力也护持住船底,虽然杯水车薪,却也聊胜于无。
灵力一面承载这柳木船于湖面上穿行,一面抵挡天上不绝的雨点,在这生死攸关的关头,谁也不敢再盘算些什么,拼了十二分的力气,竭力维持,柳木船飞速下游。
再不行,也只能拼死一战了。
厉沉云咬紧牙关,灵剑直插于船头,灵气自剑上升腾,一身灵力光华不灭,于前昭示着他的存在,他半蹲于船上,右手死死握住剑柄,控制着方向,不让那湍流将船只拖拽留下,有雨点穿透薄薄的灵力落到他身上,霎时邪气入体,他手上青筋毕露,却仍一语不发地忍耐着。
“我自清风来,亦随十方雷云动,八卦幽微,显五行妙用。”
他一手持剑,一手稳稳掐诀:“无云风动,定风波。”
法诀既成,围绕船头而行,牢牢控制住方向,他心下稍安,可也没有余力再做旁的了,只得唤道:“师弟。”
檀青应声道:“师兄放心。”
“不疾而速,不行而至,炁之在彼,感之在我,雷霆我作,神明我召。”[1]
“念动行动,起此真法。”
柳木船行驶地越发迅速,破开层层浪花,直冲而下,虽然简陋脆弱,却风雨难摧。可眼见这雨势不休,原本清澈的湖水竟也化作一片黑水,内里有骇人黑影摇晃,将要探出。
明笙笙厉色斥道:“至虚守静,夫物芸芸,静命常明[2],周行不息。”
她眉心朱砂神光耀耀,震慑宵小邪祟。
一时间各人都拿出了真本事来,竭尽全力渡过此河,可谓同舟共济,各显神通,檀月目不转睛地看着,艳羡道:“好高明的道法。”
他们都是大宗弟子,自然不缺上等术法,尤其厉沉云和明笙笙,厉沉云执着修炼,天赋强,自然不止剑法一道拿得出手,精妙术法自然信手拈来,而明笙笙身为掌门之女更是无需担忧,修习的功法都是顶尖,就连法诀都自有一股玄妙。
檀青则是完全靠自己谋得,但他勤于修炼,用起来自然比檀月更厉害,宋蘅不显山不露水,一手按于船底木板,面纱飘拂,部分神魂之力猛地刺入水下,不断深潜,势要揪出幕后搅风搅雨之人。
席玉君则是凌空而立,剑气护体,难以伤他分毫。
“啪嗒——”
从天而降的雨水仍未散去,几人淋了一身水,从发梢到脚底,全都湿透了,更有森然鬼气入体,肌体发冷,全靠硬撑。
只是随着时间一点一滴流逝,檀月脸色发白,已然是强弩之末,她的灵力枯竭了,难以为继,是以她这边的防护一闪一闪地极为脆弱,偏偏那些雨水仿佛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