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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传(1 / 3)

大雪一连下了整整三天。

聂欢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地劳作了三日,明艳的美人面都憔悴了不少。这天方辰时,她睁开眼,清澈的黑眸映着屋外撒落进来的月光,轻露出个笑。

偷藏在聂欢麻衣下的菟丝子颇通人性,同样兴奋地摇晃枝尖。

聂欢收拾起箩筐,走进舅父一家烧着柴火的屋子,门推开,里头舅父一家正吃着早饭——舅母防她偷吃防得死紧,做吃食和用饭是向来不喊她的,只有干了活才能得一点残羹冷炙吃。

聂欢对此毫不在意:“表哥,邻家哥哥们都在外头等着,我们走吧。”

火光映在聂欢今日笑得格外好看的脸上,将奚大刚晃得一愣。

表妹似乎很高兴?

奚大刚呼噜噜喝了粥,一擦嘴巴。

“好。”

“大刚可算出来了!”

“昨日兜了总共六只麻雀、今天我们来了这么多人可不够分呢!”

院外早就聚了三五成群的二流子,打着捕鸟的名声簇拥着奚大刚,其实许多都偷偷打量聂欢,恶心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直打转。

聂欢状若一无所觉,到了地方,照旧取出箩筐里的罩罗和米粒,二流子们在雪地里支起罩罗,洒了把大米,藏起来等冬日饥饿的鸟雀入罩。

聂欢则步入深林中捡柴去了。

少女的倩影渐行渐远,二流子中,一个叫林二狗的蹲在远处,悄悄瞥着聂欢远去的身影,四下环顾一圈无人注意,不动声色地偷摸跟上。

山林中,少女洁白肌肤映着雪光,比白雪还盈润几分。

王二狗不由咽了口口水。

虽有些奇怪怎么捡个柴越走越偏,但随即便是兴奋。

越偏越好!

他谨慎地躲在石头后面,等聂欢走得稍远些才弓腰跟上,一时没留神脚下,脚绊住厚雪下野蛮生长的菟丝子,咚地摔了一下,啃了一嘴雪。

他呸呸了两声,连忙跟上渐行渐远的聂欢。

不多时,快到深林一处悬崖边,她停下了。

聂欢忽有所觉地回头,冲王二狗方向厉声喝道:“谁?”

大树后,盘算此处离奚大刚一行足够远,声音传不过去,王二狗也不装了,搓着手,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靠近:“聂妹子、我知道奚家大妇对你不好,不如你嫁到我家,我定会疼你的!”

聂欢眼眸微动,吓傻了一般,呆呆地往后退了几步,一粒石子被她踢到,跌下悬崖,少女慌忙回首望了一眼悬崖,脸白得可怜。

前有虎狼,后是绝路。

聂欢瑟瑟发抖了一会,妥协一般怯怯道:“好啊王哥、我早就受不了舅母了。”

少女站在悬崖边,如一支细瘦的柳絮,随时要被狂风摧折了去。

“这才对嘛!”

王二狗满意地走过来,揽聂欢的腰,心中得意:表面不肯让人碰、长得妖妖艳艳还故作清高的贱货,不还是吓一吓就服软了?

只是手还没摸到那截细腰,便第三条腿一阵剧痛!

王二狗凄惨哀嚎一声,手捂着裆,双腿登时一软,半跪在地。

聂欢施施然收回腿,冷哼一声。

当魔妃多年,聂欢可练了不少魔域功法,从拳脚到术法应有尽有,虽说前世死得很憋屈,但那刺客可是刺杀师钦的、自然很厉害,打不过他们,还收拾不了个小喽喽?

王二狗满脸狰狞地瞪着聂欢:“贱货、你给我等着!”

聂欢歪歪头:“等着什么?你的亡魂来找我索命?”

一线菟丝子爬上她指尖。

王二狗满脸的怨毒渐渐被恐惧替代,只见数不尽的菟丝子如同蛰伏的毒蛇,自厚雪下抬起狰狞的细丝,在聂欢身后挣扎扭动。

这并非普通的菟丝子,它们之前静静密布整个悬崖,显露狰狞时,枝茎蕴藏有血的颜色,茎干细小的倒刺闪烁幽幽血芒,聂欢如娇花的面容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在菟丝子簇拥下,仿佛妖邪鬼魅。

王二狗不由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失声尖叫:“妖女、你是妖女!”

“没错,我就是妖女。”

聂欢嫣然一笑。

只听簌簌声,菟丝子张牙舞爪地纠缠住王二狗,将他裹挟下了悬崖。

悬崖上,少女立在崖边轻声嗤笑:“就你、还敢肖想我?下辈子记得照照镜子看看自己配不配。”

这里太过荒凉。

闹剧之后,只剩下山野长风的呼啸声,白雪一落,掩盖住大部分痕迹。

少女葱指间缠的菟丝子探出嫩尖,迫不及待地望悬崖下指。

聂欢心中意会,扒着悬崖上生长的菟丝子,操控它们将自己吊下悬崖,悬在半空中,四肢仅靠菟丝子拧成的绳悬吊,纤细身影被呼啸而过的风吹得四处乱晃,好不容易才看到峭壁中一处长满藤蔓。

跟随菟丝子指引,聂欢蹬着石壁努力了好一会,终于灰头土脸地撞进如瀑藤蔓中。

人摔进去并没有撞到石壁,反而身体骤然一失重,磕进个山洞内。

将身上乱七八糟的藤蔓扯掉,聂欢爬起来点燃火折子一看,里面足有一米多深,因山壁间爬满各种藤蔓遮掩,洞内风雨不侵,一具泛黄的枯骨身上挂着破破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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