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津深处一瞬间桃花盛开时,香气席卷了整片桃林,清甜淡雅的花香引人好眠,净空业火也被不断落下的桃花瓣压制。
戚六就是在这时醒转过来的。
他像是不太习惯这具身体,过了会才撑坐了起来。眯着眼看了圈四周,沉声唤道:“鹿灵何在?”
话音刚落,躲在远处的白鹿器灵连忙奔来,激动地弯下前蹄,向‘戚六’低了一下头:“鹿灵恭迎主人百年蛰伏、终于摆脱净空业火焚身之苦,重生归来!”
路知遥站起身,摇摇头:“这只是我成功夺了具凡人身躯,可花娘要与修士神魂争夺身躯,还不一定,现在贺喜未免太早了。”
言谈间,路知遥已经拖着与神魂还不太吻合的肉身,往桃花巨树下走。
白鹿器灵跟在其身后,道:“有桃林迷津引魂入梦,又利用前三关拖时间、让她吃了许多蒙心丹,夫人一定也会顺顺利利的。”
闻言,路知遥点了点头,神情欢喜了几分。
“希望花娘能喜欢她的新身体,也好少怪几分我自作主张。”
白鹿器灵:“主人不过是想与夫人再长相厮守,夫人一定能明白主人的良苦用心,至于那些巡律府府人也已经被我暗中命小白鹿悉数拦在第一关,不会发现此番偷天换日的。”
“你做得很好、未负我百年前所托。”
心情迫切下,路知遥走得越来越快。
桃花巨树下只有两具焦枯的尸骨与一个少女,路知遥走过来的时候,绯衣少女刚勉强支起上半身,睫毛低低垂下,眸中没搞明白什么情况般一片茫然,摊开手掌,接住几片徐徐飘落下的花瓣。
路知遥唤道:“是花娘吗?”
“你是?”
少女抬眸望去,眼神仿佛初见此人般陌生,还带着丝丝为何这人会认识自己的讶异。
路知遥心情激动:“花娘、我是知遥啊!”
“知遥?”
她无力地操纵身体想起身,奈何或许肉身与神魂还不契合,险些摔倒,路知遥已经认定醒来的是花溪,连忙上前伸手扶住她。
少女也不挣扎,柔若无骨地靠近他怀中。
“花娘、我们——”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梗在喉头,瞳孔猛地一缩,就要反击。可怀中少女紧紧抱着他,温温柔柔地吐出一个字:“禁。”
她手腕内侧的古字轻轻一闪,言出法随。
正要挣扎的路知遥顿时定在原地,而聂欢五指收紧,掌中藏的匕首又用力往他心口送了几分,与路知遥对视的清眸中茫然尽褪,满是戏谑。
“你根本不是夫人!”
白鹿器灵尖啸一声、直直迈开四蹄俯冲过来,桃花迷津中无数桃花瓣随之倒卷,冲二人掠了过去。
桃花瓣拂面而来,汹涌的气浪伴随桃花瓣割开皮肉的刺痛逼得她闭了闭眼,聂欢眼皮下的清眸眸光一冷、正要再下狠手,臂弯里圈着的人已被桃花裹挟,如一缕清风般脱身出去,只剩下自己困在桃花风卷中。
白鹿器灵伴哒哒的蹄声冲过来。
“烦人。”
聂欢低低骂了一声,架起流绯挡住白鹿器灵要开膛破肚的角击,再厉喝一声:“禁!”
周身三尺之内萦绕的桃花花瓣忽然凝滞在半空中。
白鹿器灵迅猛的冲势也一瞬间被无形之力死死压制,一息过后,再恢复冲力时,聂欢恰好趁机一踏白鹿鹿角,借力飞身而上,立于桃花巨树粗枝头,心念一动,猩红如血的吞生火自她绯红的衣摆间一扫而出,将周身桃花花瓣燃烧一空。
树下,路知遥按住不断流血的伤口,眼中的柔情一扫而空,震惊地喝道:“你分明服用了那么多离心丹、怎么还能挣脱大梦!”
聂欢低低地笑了两声:“这种东西、刚入梦就知道怎么回事了,早有防备下自然不过如此。”
前世很明显是路知遥夺舍了戚六。
而自己与月璃凰同样得白鹿器灵大开方便之门,她又不蠢,想一想便能猜到是花溪的后备容器。
一腔血勇可破万般迷障。
聂欢早提防些什么魂梦之术,暗暗驱动了血勇灵纹,什么离魂大梦自然迎刃而解。
“好好!既然你已知晓、我定留不下你的命了!至于你用的字诀、也很耗费灵力用不了几次吧?且看你能撑几回!”
路知遥咬牙切齿地对白鹿器灵下令:“鹿灵、别让她活着离开怜花台!”
桃林迷津吹起了大风。
聂欢站得高看得远,不仅看见一片片桃花花瓣散发着盈盈粉光,在桃林中飘荡,还有水镜形成的水波天空边看见几座琼阁虚影呈包围之势,围住了整座桃林迷津。
琼阁琉璃瓦反射着微光,她听到齿轮转动的声响,一排排黑漆漆的炮口,横向的炮口排列十分密集,正对准自己,这时,聂欢却笑了。
她笑得肆意张扬,雪白小脸染上一层漂亮至极的薄粉,盈盈的水眸眼波流转:“干嘛这么大火气,我又没想杀你,真要杀,一个凡体、哪怕是禁绝灵体刚刚也死了。”
“呵、现在知道求饶了,那我便给你留一具全尸。”路知遥手掌尚捂着心口,讽刺地笑了一声。
“可以啊,毕竟要抢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