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啊,我想见你呀。”岛崎亮对一连串拒绝话语的鸣海遥说。
按他性格早就应该放弃了吧,可莫名其妙地就是想去找她、见她。
比如先前接不到下班的鸣海遥,在岛崎亮一个人出神的时候,他隐约感到昨晚半夜皮肤被她指甲划破,冷峭与汗液积在表面、渗进伤口的蜇痛。
很淡的痛感。
这让岛崎亮稍微烦恼,不多:原来自己是个持之以恒的人么?完全没看出来啊。
目盲男人有点点迷惑。
鸣海遥对他轻轻摇头。
岛崎亮继续说:“那我带你去植物公园露营好么?”
“现在很冷,一点也不好。”她一边担忧好友醒来,一边回绝他道。
“东京迪士尼呢。”
“那在千叶,很远,我要上班。”
他试图打动她。
“那我们出去约会?小遥想去哪里呢?”
“你先出去。”鸣海遥其实更想问这男的到底知不知道这是人家女孩子的闺房啊。
这人没听,还撩她拂在面颊的几丝头发。鸣海遥便拉高被褥,感到烦恼地将自己彻彻底底埋进煦暖里去,同时完完全全地隔绝了被外的不速之客。
被褥外只残留几簇细且软的秀发,岛崎亮拨动几下,她仍没有反应。
这没什么意思。
他的手指微垂在蹲伏的身侧,暗影笼罩的面部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很长一会,被外全无动静。鸣海遥以为岛崎亮已经离开,于是悄然把脚趾头钻出厚被与床垫的缝隙,似不安的小动物缓缓探头——指头刚冒出一点,就被巨大凶猛的捕食者活捉生擒。
接着便是肆无忌惮地玩弄。
他猛地挟持她的脚尖如暧昧般摩挲,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舔舐地抚摸凸起的脚腕骨头,那厚实、锋利的掌缘甚至刮疼了她。
鸣海遥一味消极怠工,没有对岛崎亮作出丝毫回应。
可她的皮肤温度却充满了甜津津的炽热感。
捉住猎物懒散逗弄着的岛崎亮突兀道:“假如我早一点来找小遥就好了。”
比如前两年,又比如在她刚搬到他家附近的时候。
他仍是一个少年,而她还是一个小女孩。
被褥里传来含糊的声音:“为什么?”
鸣海遥不明白这个“早一点”的意思,是早多久?他们分离总共也没多久。
岛崎亮思忖哪有原因,只是突然想到,他心里后悔罢了……如同后悔把鸣海遥带出家门让铃木将照看。
宝贝被坏孩子带坏了。
他将说:“我觉得那时候的小遥一定很乖,乖乖的小女孩,会很听话哦。”
说明现在很不听话的鸣海遥则觉得这人越发坏了,还搞不懂意思,故而懊气道:“随便你。”
她把岛崎亮攥住自己的肢端给甩开,重新缩进安全不比的被窝里,发誓再也不理外面的那个死人了。
俄尔,再度探出手的女孩发现那人是真的走了。
鸣海遥空落落地从被窝里舒展开来,接着,她不明所以地再蜷缩起来。过程里背部略略颤抖,就像体内的全部力量都被那最轻微的动作消耗着。
“怎么了?”有人温柔地隔着棉絮拍了拍她的后背。
岛崎亮没走。
鸣海遥故而略带欣喜又稍许怒不可遏:“这里是人家女孩子的房间。”
他对此理所当然地答:“我只是来找你嘛。”
“我说了不要来!”
她拔高了音量。
身旁熟睡中的铃野绘里香因而浑浑沌沌嗯了一下,翻身继续酣眠。
鸣海遥转而变作低声细语,尾音似有哽咽:“你为什么总是不听我说话?先前我说害怕希望你不要再抛下我,现在我说不要不能不允许,你听不明白吗?”
音质因层层叠叠的包裹而显得黏糊不清。
“我一直很害怕,一直。”
她在控诉他。岛崎亮闻言怔愣,眯着的笑眼也失了情绪。
他的手停在拱起的被上,仿若千斤沉重。
“那我走了。”
“嗯。”
鸣海遥知晓那人已经离去,便张开眼睛注视虚无。怎样形容这种感觉呢,很像明眼人注视自己的后脑勺,又或者眼睛一睁一闭时,闭着那颗瞳孔所见到的东西——什么都感觉不到。
她想今天终于结束了。
明天呢?明天回到妈妈家以后,他还会来吗?为什么要来?
他在想什么?
苦恼无比的鸣海遥把厚到闷热的被子从面孔上掀下来,眼眸更加用力地注视外界。
仿佛再专注一点、再认真一丝,就能看到一切。
她仰视着天花板,却不知那处正上演一场默剧:干干净净的月光与枝影散在平滑吊顶面上,为夜风轻飘飘地摇曳。
睫毛尖在月的辉照下微闪。
鸣海遥处在月光下,却看不见月光。
突如其来,光影形成默剧被黝暗的黑影覆盖——“对了,小遥记得还钱唷。”
再度出现的岛崎亮悬空在鸣海遥头顶上,施展超能力量无视科学道理与物理常识。她仰望着,而他倒吊着,于是他们鼻尖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