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会社的展览室接待了他们。植月敏宏偶然间看到了挂在墙上显眼位置的仅有十几人的合照，负责人解释大山公司最初创业时，最初的十几人筚路蓝缕艰苦运营，才有了现在的规模。
合照摄制于2036年，照片上某个人的身影引起了植月敏宏的注意，虽然曾经听吉川知代提起过她生前在大山公司供职，听着负责人绘声绘色的解说，才知道她竟然是公司最早的那批人当中的一员，尽管都是往事，现在再度回想那些只言碎语，方才明白她在大山公司的传奇经历。
2036年同年级的他们还差一年从大学毕业，当年植月敏宏自己选择了继续在量子计算机的方向深造，而吉川知代提起是被朋友“骗去”她男朋友所在的初创公司帮忙给画几张设计原画，然后“一发不可收拾”。
“您知道吗？植月先生，我们分部初创时就跟多年前总部成立时一样，主打一个化缘。除了总部从中国派遣来的几位技术骨干，作曲团队的leader是项目总策划和他一位在大学玩乐队的朋友在卫生间的洗手台前达成合作的，我们的第一款作品的‘看板娘’角色的声优，是在一家小事务所里化缘来的当时还没有人气的声优小姐，至于这位负责角色设计传奇级别的原画……”
“怎么了？”
植月敏宏注意到负责人先生对着合照介绍公司传奇人物指着吉川知代的位置时，突然愣住了，植月敏宏大概明白负责人也应该是知晓吉川知代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看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和知代的关系，于是没有多说什么，假装没有注意到。
“是这位老大哥的女朋友找来的‘会一点画画’的朋友，现在虽然不在公司了，但是她曾经也是拯救过公司项目的传奇人物，具体传奇的地方在于，因为她的手笔，成功拯救了一款如果直接上市会葬送分部前途的游戏，同时也让分部意识到需要转变管理与内控的思路，刚开始分部初创时，因为到处化缘与其说是公司，不如说是大学社团性质的存在，当公司规模扩大后，这种管理方式如果不及时转变，会埋下很大的隐患。”
“还真是传奇的经历啊……”
植月敏宏一时间想不起来有这样的经历，不是他忘了，反而是太难精准检索，起因还得从他和吉川知代在一起后的相处模式，如同太阳与月亮一样的关系，太阳无休无止地发光而月亮只是默默地接收并反射着光辉。
印象中，她总是有无穷无尽的新点子与对生活的奇妙见解，然后植月敏宏作为她长大后唯一的可以毫无保留的倾诉者，会默默地聆听她的声音，偶尔遇到感兴趣的话题会自然顺着接下去，当然他不是没有听到烦躁的时候，这种情况下他会粗暴地用自己的嘴堵住知代的嘴。
也归功于她总是对着这个她深爱的世界“输出”很多字节，以社交媒体、聊天记录甚至是纸质的日记等方式留痕，为吉川知代的数字生命的训练提供了很多优质的数据集。
离开会社展览室后，在负责人的带领下，植月敏宏一行人来到了公司负责虚拟艺人的事业部门，部门下设节目录制区、艺人日常活动区、运营宣发办公室、技术研究区等分区，植月敏宏带着研究员直接来到了技术研究室，中间摆着几台550A组成的集群，用于数字人项目的实验。
相比另外几家偏向娱乐化的运营公司，大山公司则更为重视技术层面的研发，三维建模的材质、渲染与动作方面的研究自然不用多说，发表的论文成就媲美部分大学的实验室产出，技术研究部的主任向植月敏宏介绍二维动画方面的技术研究时则是谈起了一个非常的大胆的想法。
“互联网关停后，在可以预见的未来里，需要联网的流媒体动画放送模式将暂时消失，曾经只在电视上播放动画，人们会选择用电视来录像或者购买实体存储载体的现象将会重现，我们国家的动画产业或许有机会重现上世纪下半叶黄金时代的盛况，所以希望我们研究的关于二维动画的技术能够发挥作用。”
以前他们也研究过基于演员动作捕捉结合人工智能技术生成二维的演出动画，到现在这项技术算是比较成熟了，特别是有量子计算的加速，能应付更为复杂的布景、更长的生成成品时间等状况。不过，无论是画图还是画动画、做视频，人工智能辅助的生成也许有助于生成爆款级别的图片或是短视频，但是真正生成动画的时候，似乎它就到达了一种瓶颈。
越是内行越是能够明白其中的局限性，人工智能的辅助归根结底，只是几个关键词，原始数据、噪声、高斯分布、贝叶斯理论、逆向过程分布，有时候再加上点注意力机制、编码器解码器，也无论注意力机制里包的是什么东西，大型矩阵QKV的乘法计算抑或是快速傅里叶变换……
但它们始终逃不开一个问题，通俗可能不太严谨地讲，生成的始终只是训练集的画面加上一个合适的噪声，得到一系列在像素层面上概率分布很接近的画面，一些激进的人工智能反对者表示这样生成出来的东西没有‘灵魂’，某种意义上至少在需要传达创作者意图的动画这方面，如果完全没有人工的辅助，生成出来的东西说是‘没有灵魂’也没有问题。
当然这只是限定在与高水平制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