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凤白被他逗得也没忍住,可一笑就扯动了伤口,痛得更是白了脸。
四目相对,赵澜之也是笑,笑着笑着就红了眼:“我陪着你,快睡罢!”
这个祸害在这,她还怎么睡得着,记挂着阿蛮,就推了他:“我没事,你回吧,一会儿阿蛮来了瞧见了不好。”
男人嗯,仍旧赖着不走:“你先睡,你睡着了我就走,不会让阿蛮瞧见。”
无法,徐凤白只得闭眼。
可闭上了眼,他轻吻又落了下来。
再睁开眼睛,对上他无辜的眼。
从前的少年,现在竟是有了胡茬,定睛看着他的脸,眼底也一片青色,全是疲色。
赵澜之握了她的手,抚上他自己的脸,眨眼:“看什么,怎么了?舍不得闭眼吗?”
她一巴掌轻拍在他脸上,才觉得自己活过来了:“滚~”
他才不滚,非但不滚,还径自脱了鞋,大咧咧这就上了床来,侧歪在里侧,年轻的男人无赖似地把手臂伸了她的颈下,就那么轻揽着她,一脸满足。
“这次真的不闹你了,把你哄睡着了,我就走。”
这让人看见了成何体统,徐凤白有心骂他两句,他揽着她,却弓着身子埋首在了她肩头。
迟疑了下,想想算了,还是闭上了眼。
徐椀离开东宫的时候,夕阳已经西下了。
她爹早就不知所踪,李显拉着她一起做了个许愿灯,说是晚上要放空中去,她只当哄孩子了,就一直陪了他了,花桂跟着她,见天色晚了才叫了她回去。
出了东宫,自家的马车早等候多时了。
霞光遮住了半边天,到处都是眩目的光晕,高高兴兴上了车,才要见花桂一起,车内少年一把拉了她进去,他探出头来,说是一会儿有人来接,先单单接走徐椀。
巷口也真有车过来了,花桂只当人身份清贵,不与自己一起并未在意。
徐椀趴了窗口,往外看,不明所以。
顾青城一把拎着她领口又给她拽了回去,马车慢慢驶离,他一手在腿上轻轻点着,若有所思的样子。
徐椀单独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总是莫名的恐慌,只老实坐着,不敢言语。
小姑娘低着头诚惶诚恐还故作无事的样子,更是有趣。
少年瞥着她眉眼,等了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开口,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说,闷得要命。
还是他盯着她,没忍住:“没什么想问的吗?”
她这才乖乖看向他:“今个怎么是大公子来接我?”
他也不回答,终于想起是哪里怪异来着:“许久没有叫过哥哥了,怎么又一口一个大公子了。”
你看,他让你问,你问了他也不回答。
全都按人家心情来办,徐椀别开了眼去,也不回他了:“……”
出了巷口,马车车轱辘不知压了什么东西上面,颠得车里诶呦一声,徐椀直接摔了顾青城的身上去,他两手扶着才没有滑落下去,赶紧给她扶稳了。
他目光浅浅,看着她:“你乳名是叫阿蛮?”
不是知道么,还问,徐椀低着头,不得不应了一声:“是。”
少年哦了声:“谁给你起的?”
她想了下:“我娘。”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我怎么听说是你小舅舅起的?
他今日话还真多。
不想理他,可他却偏偏是在旁叹息:“徐将军一副好容貌,你长大了必然像极了她。”
她舅舅和她娘像,她自然是像……
蓦然抬头,心中那烦扰的线似乎连了起来,前世今生,大舅舅酒后都吐露过,说她名字起的好,说是小舅舅徐凤白给她起的,可她爹分明说过,她的乳名是阿娘生产之际,给她起的。
李昇待小舅舅的模样,她爹跟在小舅舅身边的模样。
她舅舅待她的亲厚,还有那副烧了的少女画像。
无迹可寻的娘亲身世,小舅舅常年捂着的领口,这种事情简直不敢置信,也无法相信,只得暗暗心惊。
小心翼翼地问了,顾青城只说小舅舅重伤,此时已经回到了府中。
徐椀归心似箭,更是频频掀了窗帘,等到了家门口,不等少年下车,自己先跳了下去。
日头落了西,夜幕笼罩了整个大地。
心跳得快要飞出来了,徐椀快步跑了院里去。
洪运在门前守着,徐凤白屋里亮着一盏灯火,火光偶尔跳跃一下,室内一片暖色。
近了前了,她又站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