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茫然抬头，对他态度180度的转变摸不着头脑：“印哥，你会这？”
“怎么，看不起我？”
段启印接过绷带，漫不经心：“早年拍戏哪有现在这么好的条件，以前磕了碰了都得自己处理，完事后还得带伤拍戏。”
说到最后，他忍不住笑了声，笑声中带着些感慨。
姜惜乐知道，段启印对工作从来没有得过且过。不管角色戏份如何，到了他手里，他都会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对待。在这点上，他们属于同一类人。
段启印伸脚勾过破旧到褪色的塑料凳子，毫不在意身上西装有多精贵，泰然自若坐下。
精致到连发丝的弧度都精心设计过的人，与小破凳构成一副“世界名画”，怪异却又莫名和谐，颇有德彪西音乐般的美感。
段启印轻柔拉住她，神情专注，在伤口上铺满止血药，之后又垫上几层止血面，确保与伤口贴合紧密，最后用剩余绷带细心缠绕。
姜惜乐一开始还会感觉怪异，可当发现对方没有一丝扭捏意味，反而全神贯注为她包扎，紧绷的肌肉随之放松。
他们离得很近，从她角度看去，恰好能看清段启印眼睑上浓黑纤长的睫毛，它们将光影挡住，于那张几乎无暇的皮肤上吻下。
果然能当演员的就是好看……
不过也有不那么完美的地方，段启印身高偏高，手脚自然也比大众修长，与其说他是坐着，不如用蜷缩来形容更为贴切。
这样子像极了……蜘蛛精。
“噗。”
“笑什么？”妖精皱了皱眉。
姜惜乐慌乱压下嘴角：“没……没什么，就是感觉段老师手艺很好。”
段启印看似满不在乎，眉头却在不经意间小幅度舒展。
“马屁精……”
李清时刻不忘为老板正名：“小姜老师，你别看我们印哥表面凶巴巴的，那都是假象，实际上他外强中干，刀子嘴豆腐心。”
段启印给她简单系了个蝴蝶结，转头睨了眼李清：“你很闲是吧，让你带的衣服呢？”
李清拍拍桌面盒子：“这两套衣服还是找伊姐借的，穿完还得还回去。”
打开盒子，段启印拿起衣服左右看看：“行，就这个吧。”
看看时间，距他们上场还有一个小时。
“待会儿致谢没什么大事，你不上场也没什么影响，导演那边我会去说。”
他短暂停顿，有些话实在难以启齿，他自觉说得委婉：“先找个地方收拾收拾自己，你的审美风格对观众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姜惜乐：……
高情商：审美超前
低情商：惊世骇俗
李清怕她不好意思，主动把衣服拿给她：“小姜老师你先穿，不着急，好好拿着。”
姜惜乐抱紧衣服，看看衣服，再看看他：“谢谢清哥，我干洗后会尽快还给你。”
“没事儿，不着急。我们造型团队目前还没有需要用衣服的女艺人，刚才那句话我是说给印哥听的。”
段启印快喷出一口老血。
两人交流甚欢，默契得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没注意周围越来越沉重的气压。
段启印冷嗤一声，衣服是以他名义借的，欠人情的也是他，姜惜乐那闷葫芦怎么光逮着李清一个劲谢？
他呢？活该当大冤种？
“我去换衣服。”段启印推开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李清怕她误会，笑着解释：“印哥马上上台，再不换衣服就没时间了，小姜老师，你也去准备准备吧。”
“嗯，好的。”
姜惜乐凝望那人消失的方向，心里万般不是滋味。
她对人际关系迟钝不假，但绝不是傻，更不是瞎，段启印就差把“不高兴”三个字贴脸上。不是她故意晾着别人，是她拿不准段启印的态度，万一人家本就不想搭理她怎么办？毕竟她在段启印面前，就没干过人事。
不过刚才，她好像又惹对方不高兴了。
时间紧迫，姜惜乐没有多耽搁，抱上衣服匆匆赶回化妆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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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和工作人员交涉完所有注意事项，七拐八绕，找到主演们的休息室。现在离上场不到10分钟，在场众人各自做着最后的调整。
段启印对着全身镜前整理碎发，于镜中瞥见笑成狗腿子的人，懒懒回了句：“回来了？”
李清看出他不高兴，态度比以往更谄媚：“我内心听见您在呼唤我，必须得早点回来不是。
他掏出一瓶矿泉水，“印老爷，您想来点眯眯甜健康无糖高矿物质的water drink drink吗？”
“呵，我还以为你准备跳槽，给姜惜乐当助理呢。”
李清戏瘾上涌，做出一副十分受伤的表情：“你怎么能这样说？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不管你在那儿，我都会马上赶到你身边。”
段启印真服了：“去去去，再听我得吐台上。”
顺毛成功，李清嘿嘿笑：“吐了也帅。”
不多时场务来催，叫主创人员去演播厅候场。
“印哥印哥！”李清最后时刻叫住他，“小姜老师让我给你带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