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演唱会的质量关乎许多方面,除去前期繁琐的准备阶段,演唱会现场的流程及节目顺序等问题也不可马虎。
最受瞩目的是开场和压轴表演,一个调动气氛,一个承接感情。其次还要注意结合本次演唱会的主题,前半场、高|潮、后半场,全程该如何让观众的情绪持续高涨,都是门学问。
开场表演顾名思义是首段节目,压轴表演指倒数第二场,也是整场表演的重中之重。而落幕表演大都在主持人说完致谢词后,由众人一起为整场活动做收尾表演。
秦仁的做法,无疑是在为姜惜乐铺路。
见她惊讶得说不出话,秦仁为她斟满见底的茶汤,感慨万分:“惜乐有能力又努力,值得更广阔的舞台,把这此演唱会当个历练,其余的什么都不需要担心。”
“秦老师……”
姜惜乐眼睫濡湿,心底翻涌万千情绪,她何德何能可以让秦仁为她做这么多。
原本姜惜乐不是感性的人,在和任接触时大都不是发自内心地表达感情,但亲历秦仁对她的种种,再冰冷的人也会有所触动。
“哎哟,怎么说两句就掉起眼泪了?”秦仁嗔怪,抽了几张纸塞给她,假意嫌弃,“鼻涕都流出来了,丑不丑?”
“抱歉我失态了。”她笑着擦去眼泪,鼻子红红,眼神却清亮无比,“谢谢你,秦老师。”
秦仁注视那双惹人注目的眼睛,按耐住心底踊跃翻滚的疑虑,不断在玻璃桌面上轻点的手指却暴露出他的真实情绪。
这会儿不是工作,姜惜乐素面朝天,一分修饰也无。只那双明显区别于东亚人种的瞳色,在大堂明亮的灯光映照下格外明显。
从他与姜惜乐的接触来看,对方总会在工作场合戴上黑棕色美瞳,刻意遮掩不寻常的眼睛,而在私下极少数的时候,才能看见她原本的瞳色。
姜惜乐并不擅长蝇营狗苟,与别人私交不多,更遑论她不是喜欢主动谈起过往的性格,大家对她的了解自然贫瘠。
在快节奏的娱乐圈里,没人会注意一个不起眼的小歌手眼睛颜色的差别,或许有人发现过,但也只会认为是姜惜乐买美瞳使格外钟情某个颜色。
良久后,秦仁终于忍不住一问究竟:“我一直有个问题不知道能不能说,你眼睛……”
“秦哥惜乐,你俩怎么跑这儿来躲懒?”
常晓熏一出来,秦仁没问完的话又收了回去。
常晓熏没有察觉秦仁表情的异样,见到熟人倒豆子似的吐槽:“那群中年男喝大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幸好明天早上没工作,不然大家得一起翘班。”
这边话音刚落,段启印随几个服务生架着一群不省人事的醉鬼出来,秦仁和姜惜乐见此立刻上前帮忙。
段启印将安导小心扶到大堂沙发安置,朝门口望去:“常姐,车到了吗?”
常晓熏:“快了,还有几分钟。”
不久后司机开车到达,大家又将醉酒的人一一送上车。
这群醉酒的老家伙实在让人不省心,秦仁怕常晓熏一个人应付不过来,和姜惜乐简单交代几句,先送一批人回酒店。
送别众人,姜惜乐慢悠悠返回宴厅,准备拿上包打车回酒店。
一进门,就和刚出来的段启印迎面撞上。
姜惜乐反应急快,躲瘟疫似的腾地后退,面上还装模做样关心问:“段老师,你没走?”
鉴于和姜惜乐单独待在一起绝对没好事的定律,段启印看见她第一眼,立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这话该我问你吧,”他头也不回地指指身后,“尔阳哥还醉着,等他缓一阵再说。”
目光所及之处,岑尔阳伏在满是狼藉的饭桌上,耳颊赤红,不省人事,一看就是喝多了酒。
“我来拿个东西。”姜惜乐低声解释完,然而面前的人如座庞然高山杵在门口,把入口挡了个严实。
“那个,我可能需要进去一下。”
巨山终于舍得屈尊让路,姜惜乐快速窜入。
屋内岑尔阳正在休息,也不知是醒着还是睡了,安安静静的,不哭不闹。
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除了最初在台上被逼问的错愕,岑尔阳几乎没有表露一丝负面情绪。都说酒后吐真言,现在岑尔阳醉成这样,都没见他在酒桌上诉苦痛哭,可见对方心智的强大程度。
“岑老师。”姜惜乐背上包,临走前跟他告别,“岑老师,我先走了。”
然而回应姜惜乐的,却是岑尔阳莫名的一记捶桌。
桌子发出砰声巨响,姜惜乐心脏随之骤停一瞬。桌上残余的碗筷被震得弹起,有些甚至滑落桌台,噼里啪啦碎满一地。
姜惜乐知道他心里不痛快,又不敢贸然过问他的私事,一时间没了主意。她下意识找寻段启印,却四处不见他的身影。现在岑尔阳情绪不稳,她总不能丢下对方,自己跑了。
“岑老师,你还好吗?”
对面没有应话,从埋头的手臂里,传出细如蚊蝇的哽咽。
姜惜乐如芒在背,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手足无措干站在一旁。她不懂现在该安慰他岑尔阳,更何况别人面对的是家庭的变故,个中心酸,自己一个外人又怎么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