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着傅容卿的手,姒云几乎是毫不迟疑的咽了下去。
湿润的舌尖扫过对方的手心,眼瞧着向来端庄自持的某人无声而微末的颤了颤。
姒云洋洋得意。
你不是最讨厌女人吗?哼,恶心死你!
而在傅容卿的眼里则是——这女人难道真的喜欢他?喜欢到连药效都不问,就不怕是令人痛苦牵机而死的毒药?
竟然还......趁机调戏他。
简直不可理喻!
其实,真不怪姒云没想到毒药这一层。一来她毕竟来自二十一世纪的现代,毒药一时间只会联想到毒死人,还没想到折辱上,更何况原文中傅容卿还是那般风光霁月的人。
二来她只知道,不吃必死,还不如干脆点!
此时,见傅容卿难得的发着愣,眼中透出震惊并几分迷茫之色,她顿时如同斗胜的公鸡,昂首挺胸,雄赳赳气昂昂,率先踏步而去。
果然还是个纯情正道的小处男,这就不知所措了吧!
几息后,身后传来淡淡的声音。
“走反了。”
姒云:“......”
一点都没有刚刚可爱!
下山的路上,姒云踉踉跄跄地走在坑坑洼洼的山道上。
前面是傅容卿步履平稳的背影,在清冷的月光铺洒下,仿佛披上了层朦胧的光晕。愈显从容和神秘,好似林间与世隔绝的仙人。
姒云却无比确定的觉得,傅容卿的步子变慢了。从一开始需要她小跑着才能跟上,到现在正常行走也能不远不近的跟着。
就好似.....
嗯......近乡情怯?
姒云连忙摇摇头,抛去了脑中的想法。
书中曾写到傅容卿虽然秉性正直,但也许是年少失怙的原因,为人冷淡而缺少人味儿,跟这四个字可是完全扯不上关系。
即便到故事快要结束的时候,也仅仅是封了女主圣君,掌管祭祀布水之术,更别说亲热相处了。
可是急坏了他们等一众看官。
等到他们慢悠悠下山时,已经是半夜了。站在小山坡上,傅容卿眺望着不远处,让人看不清他眼中的情绪。姒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墨蓝色的天穹之下,隐隐约约是一排排零散残破的矮屋,在山脚下依山而建。他们中不少已经荒废了,从破损的墙面望过去,有的里面家徒四壁,连睡觉的床都没有,只模糊看到一口缸和一些稻草,让人知道还有人居住。
与盛京的繁华盛景仿佛两个天地。
而他们不过在路上行了不到三个时辰,应该离国都盛京并不太远才是。竟也有了这般破败的景象......
姒云心里有些不是滋味。顺着逼仄的小路,他们敲响了一户尚算完好的人家。
开门的是一位身穿灰色短打的中年男人,见到傅容卿似乎疑惑地多看了几眼。
当看到她时,更是讶异的合不拢嘴。
傅容卿给了他一些这个世界的银票,那个人连连摆手说不用那么多,就侧身让他们进屋了。
今夜的傅容卿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同。
具体的她又说不上来。
似乎是格外温柔了些?
走进屋内。
老伯家布局很简单,一个不大的院子,一颗梨树,并两间薄屋,外加一个柴房。简陋的一眼就能望到底。
嗯,所以她和傅容卿只能住一间房。
在老伯的歉疚目光下,她果断谎称两人是夫妇二人,被傅容卿扫了一眼。
她恍若不知,进屋后将自己呈大字型地摔倒在床上。
嗯,有点硌骨头。
但她已经顾忌不到这些。这一天下来,波折起伏跟做过山车似的,她脑细胞都死了一地,眼前渐渐黑了下去。
失去了意识。
原以为再次醒来应该是在明媚的早晨。
却没想到——
下一刻,心口掀起一阵钻心的疼痛。
姒云闷哼一声,在床上翻滚。跌落之际,她看到了傅容卿的目光。
冰冷如雪山上的哇万年不化的寒冰,正冷冷地看着她。
姒云半死不活地趴在地上,疼的冷汗直冒。
这家伙......又怎么了?今晚温柔什么的,是她眼瞎了吧!
“今夜就当是给你个教训。”傅容卿施施然越过她,优雅地坐在床上,美目微阖。
听到这话,姒云简直气笑了。
奶奶的,给你全家个教训!别以为作者把全天下最美好的形容词都给了你,你就可以胡作非为。
这笔账,姑奶奶记下了!
只可惜她心里虽骂得狠,但因为心口剧烈的疼痛,只能蜷缩在地上,面目扭曲,汗水和泪水混合着如瀑而下。
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心房。
颤颤巍巍伸出手,她死死拽住傅容卿的衣摆,抬头泪目道:“为......什么?”
她得先知道傅容卿这样做的原因,才能转圜。
在姒云无声的控诉中,傅容卿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半晌,他微微俯身,尾音仿佛带着勾子,声音极轻道。
“你可知服用了那药丸会如何?”
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