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大石头落了地,为了掩盖自己的不得体,她将一缕头发捋到耳后,尽量从容地说:“这次回去有事?”
“这边公司的流动资金有缺口,回去拉点投资。”
“缺多少?”
“不多,”施戚道,“一千来万。”
“那我这边先把一百五十万还给你。”他是恩人,恩人资金困难,孟宜安自要做点贡献。
“你把钱给我了,自己怎么办?”
“我手头还有些现金,如果你担心海阳的话,大不了我把门面卖了,也能筹到几百万。”孟宜安把自己的家底合盘托出,“早晚都是要给的,本来也是你的钱,七哥,你就收下吧。”
孟宜安几乎在恳求他,这回施戚没有再推却。
施戚走出房门,被孟宜安的父母在电梯口逮了个正着。孟宜安的父母朴实俭省,常年劳作,皮肤黝黑粗糙,他们各自拽着施戚的一只手,像是怕他逃了,掌心全是老茧,指甲里攒着洗不尽的泥,磨疼了施戚矜贵的皮肉。
这两口子竟然会生出这么一个钟灵毓秀的女儿,施戚在他们身上找不出一丝孟宜安的影子,他不着痕迹地收回手,觉得很神奇。
“大侄子,我跟宜安她妈在南城待了三个多月,家里活计没人管,她弟还给她姨妈带着,宜安现在能走了,护工又寸步不离,沁沁在学校全托,我们平时也插不上手,昨天我叫宜安跟我们回老家散散心,她不愿意,你看……”
孟父乱七八糟说了大一堆,无非就是几个字,他们待够了,想走了。
孟家在县里还算富有,不然也不会送孟宜安出来读书,即便旷了这小半年,账面上也损失得起,说来道去,还是担心自家儿子。
五年前孟家老蚌生珠,得了个大胖小子,分开几个月,那叫一个牵肠挂肚,他们虽然爱孟宜安,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这爱是不能跟男娃比的,在南城耗了这么久,他们对孟宜安的爱到达了极限,对儿子的思念,也到达极限了。
“我们闲着没事干,在城里一直住不惯,不然早搬来了。最近宜安看着挺精神的,都是年轻人,哪有什么迈不过去的坎,大侄子,你多劝劝她……”
孟父絮絮叨叨,他们走不走施戚无所谓,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要先来告诉自己,而不是跟孟宜安说,好像要他来做孟宜安的主,他才是孟宜安的老公一样。
施戚打断孟父的话:“我明天要回B市,你们再待半个月。”发觉自己口气生硬,他又给了孟宜安父母两万块钱,“伯父伯母,你们给宜安多买点营养品,有空就去周边玩玩。”
“哎哟,这都是我们应该做的,怎么能让你出钱?”孟宜安的父母说什么也不收,施戚干脆放在座椅上闪身离开,留下两个人面面相觑,都认为他好得有点过分。
施戚摆脱了医院浊闷的空气,给叶柔打电话:“收拾好行李,明天带你去日本玩。”
那头传来叶柔的欢呼声。
冷千山和丛蕾为这几场戏磨了四五天,丛蕾笨鸟先飞,剧本上记满了笔记,甚至标出了每句话的停顿符和重音。他们试了很多种演法,不能过于外放,免得变成琼瑶剧式的夸张,也不能太内敛,免得消解观众的共鸣,尺度不好拿捏,丛蕾累极,一回酒店就把自己扔进床里。
冷千山给她脱了鞋,换上睡衣,顺手揩了两把油,被丛蕾骂了两句,又去拿卸妆乳给她卸妆,擦脸,洗脚,他转来转去,忙得不亦乐乎,总算把丛蕾收拾出了个人样:“丛大宝,我天天这么伺候你,你给我发多少工资?”
丛蕾有气无力地从睡衣里掏出两个钢镚。
“哟,还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藏私房钱。”冷千山把两块钱没收,放在她圆圆的鼻孔前,“你怎么这么抠。”
“自助贩卖机补的。”丛蕾晃头,把硬币甩开。
冷千山将她整个头搁在腿上,按摩她的太阳穴,他手法老道,比起小兰有过之而无不及:“脸上都没肉了。”
因为一个蛋糕,丛蕾连着几天下午没吃饭,为了贴近孟宜安的状态,她把所有的餐食都做了精简,本来就瘦,加上整日高强度劳动,更是饿得瘦骨嶙峋,冷千山抱着她都嫌硌手。
“这部拍完就不演了吧。”他心疼地说,“我还是喜欢你当个小胖子,胖子有福气。”
冷千山人高马大,丛蕾窝在他怀里,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猫,她蹭了蹭他的胸膛,有种松弛的怠意,不自觉地撒了个娇:“你管我呢。”
丛蕾鲜少对人撒娇,只是被他一宠爱,就忍不住要造作,还好冷千山不以为意,他低下头,啄木鸟似的亲遍她的脸:“认命吧,你生下来就是要被我管的。”
丛蕾想反驳他,可惜嘴唇被他咬住了,冷千山的吻久不结束,丛蕾开起了小差,从虎口中挣脱:“你觉不觉得最近大家看我们的眼神有点奇怪。”
连小兰也是有口难言的模样。
“不觉得。”冷千山道。
“是不是我又有什么负面新闻了,你们瞒着我?”丛蕾想拿手机,“我都没空上网。”
冷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