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羲剑灵受了蜀山门多年的供奉,也自认是个有情有义的剑灵,在沈清月犯难的时候,当下就愿意留分身继续给剑谷维系阵法。
眼下,看着在案牍上七扭八歪被压着在抄经的苏晓,沈清月端正盘膝而坐,长白袍散成一圈,他墨发由系带扎起,懒散落下。
青年侧脸俊朗流畅,侧边的线条被浅阳覆了一层柔光,剑眉星目,侧首而俯望,如天人落凡。
他擦拭着手中长剑,气氛陷入难得的沉寂。
第一次见伏羲剑的时候,他十二岁,他想得,但所有人都在制止他。
于是那个时候起,沈清月就一直以为这是件宛如登天般困难的事,但没想到,这个困扰缠绕他多年的问题,会如此简单。
且苏晓带他解决问题的时候也没破坏师门道义。
沈清月垂眸阖眸。
他仍记得前不久幻境里的那场战,酣畅淋漓,不被拘束的肆意。
那也是他难求难得的洒脱。
可下一秒,苏晓打断了他昏昏沉沉不知所云的的念头。
“大师兄,好师尊,你觉得我抄一遍可以吗?”
苏晓拿起好不容易才抄完的一卷长卷经文,抖着酸胀的手腕试图谈判。
沈清月抬眸,那洒脱张扬的毛笔字体虽能入目,可大大小小排列一起实在难得雅观。
一看就是眼前这姑娘最开始想插科打诨,把字写的很大,而后发现写不下了,这才一点点缩小,强行在最后的格子里挤成一团。
蜀山常年如春,花鸟安逸安居,草木茂盛生长。
在一片春日诙谐中,一少年笑得娇俏,拿着一副自己所创的字画给那冷面青年看。
——等瑶琴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
“大师兄,好久不见,那次历练后怎么也没来见我。”
瑶琴笑着摇了摇头,望向苏晓的时候顿了顿,顿时语气不友好了起来:“收徒了也不和我说声,真是没把我当师妹啊。”
把苏晓盯的不明所以的厉害。
此时,静声很久的系统又冒了出来:“姐姐,这是你的敌人,出现了,你快冲。”
敌人,什么敌人,若说敌人,蜀山门遍地都是。
所以苏晓没悟。
眼前的姑娘长得花枝招展,如玉般洁美,一颦一笑都娇得要进她心坎。
对苏晓来说,天底美人皆良善。
她都这么笑了哎,肯定是个大美人!
瑶琴自小是符箓世家瑶家娇生惯养宠出来的嫡长女。
眼下见自己喜欢了多年、却任对她爱答不理的沈清月此刻却正欲伸手去接那副字帖时,心中那股不滋味的情绪再次上涌时,连对着苏晓也没了什么好脾气。
她阴阳怪气道:“大师兄,你这徒弟一直看我做什么,莫不是不喜欢我?”
苏晓自然是听出来了,但是她对美人一直有无限的包容。
她摇头,回答的极致真切:“没,看你好看。”
一时间,这位大家族出来、见过不少攻心宅斗的嫡长女都已经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接下来的万般场景,准备随时准备出击时。
却在听到苏晓的这么一句话时傻眼了。
瑶琴有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无力感。
来人反而局促了起来,异常的礼貌,“谢……谢谢。”
啧,原来是一个喜欢刻板玻璃心的笨蛋美人呦。
下完定义后,苏晓看瑶琴当下更加顺眼了。
这次,苏晓终于悟了系统口中的“敌人”,但是直接把系统的话当成无稽之谈。
可那呆板玻璃心没懂女生的弯弯绕绕,而是把字帖径直递给了前来的瑶琴:“没,新收的,没公开,瑶琴,你字写的最好,教一下姜倾。”
“啊、啊……哦……”
在接到沈清月递过来的字帖后,瑶琴的不滋味散了大半。
尤其是看到苏晓避嫌后起身退让了两步,把能近距离相处的位置让给她后。
如骄纵的猫儿被扶顺了毛。
于是春日暖阳中,被激将法激来的瑶琴心甘情愿的加入了这场盛会。
把赶来的严栀洛给气的够呛。
她原是想让自己的师尊给自己找回那次的场子。
所以把那件事添油加醋说了好几次,还扬言“苏晓就是想抢男人才这样给自己一个下马威,目的就是让瑶琴没面子”。
这才激得瑶琴怒气冲冲就冲去沈清月的住所找苏晓麻烦。
可不料,严栀洛在瑶琴的住所前面蹲了许久,也没等到瑶琴回来的消息后,终于是忍不住,顺藤摸瓜找了过来。
当她看到自己那臭脾气的骄纵师尊此刻被哄的像只服服帖帖的小猫般,捏着笔,用着隽秀笔法给苏晓做抄经演练的时候,整个人直接傻眼。
苏晓抬头望见这个欲要害同门,长得还不好看的女修时,眸子冷了下来。
少宗主有自己的一座山头,若非有事,或者除了瑶琴、纪宁秋这类相识的熟人,无事都不会贸然闯进。
若是弟子们有其他事情,也需要通报,不能擅闯。
所以当和坐在那擦剑,目无喜悲的少宗主对视的时候,严栀洛吓得一个抖擞,瞬间就想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