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葱郁,不时有鸟兽蹿过,天边清云白雾,敛着这片恬静林间。
鸟兽丛林间,自思正台下来,苏晓第一次,正大光明的拿着道牌,踏入沈清月所在的山头府邸。
两人便这般行了一路。
终于,看着前方引路一字不发的人,苏忍不住开口道:“沈清月,你为什么没有递交我的道牌。”
那前面持剑开道的青年的动作一顿,顿得苏晓歪头等了许久后,眼前人却始终没有答复。
沈清月违反戒律清规是一回事,但如今被拉到明面上问,又是另外一回事。
就好似躲在湖面上薄冰的鱼儿,被钓鱼人砸破了冰面后,便仓皇的不知去何处般。
沈清月如今就是这般的心理。
可苏晓不依不闹:“道牌与人魂相连,能找到其位置,而丢失道牌,即使我没有回去师门,对我而言也是重罚。先前我进屋的时候遇到了你爹出来,你明明有好几次机会给他看道牌,却还是在他进屋的时候昧下了。”
她顿了顿,抱着连自己都快察觉不到的紧张,连心跳都似快了半截:“所以,你不会是为了救我吧。”
“你救沈某一命,理应当还。”
“哦,所以你自己请罚背了一切。”
得知这句,苏晓那抹紧张烟消云散。
一切顷刻变得合情合理。
修真人最怕背因果,而沈清月此举,无非就是还她因果。
而他对自己的惩戒,就是如实上报,请了思教鞭,差点被打成残废。
想到这,瞬间压下那刻悸动的心,冷静下来的苏晓轻嗤一声,不在开口。
岂料那一直沉默寡言的青年倒是先开口:“那……师妹你是为何回来。”
薄冰已倾,无处可遁,不如他亲自询问。
从前沈清月从不懂其他,只道论迹不论心。
可倏得,此番他不知为何,就是想刨根问底探个究竟。
可终究还是没成。
在鸟鸣山涧中,鹿鸣呦呦间,忽然传出一阵嘤嘤声。
那声属于幼年动物的嘤声太过响亮,径直盖过了沈清月的那句话。
也直接吸引走了苏晓的注意力。
“什么东西。”
转了一大圈还是将将压下话的沈清月面色有点古怪,“许是林间走丢幼兽。”
苏晓拖长音哦了一声,望着面色不对劲的沈清月,也没太在意。
蜀山门的山头洞府间都养了至多妖兽,方便供弟子们练手练剑。
苏晓原以为是母兽外出将小兽暂时搁置在这附近,便也没放在心上。
直到她发觉那道细弱嚎叫声越来越响,这才察觉到一丝不对劲,扒拉起身侧的丛林,细细找了起来。
待她找了一遭,终于在棵参天古树的树洞中,苏晓找到了一只毛发脏乱,鼻尖爪间发粉,嘤嘤委屈叫着的小白狗。
而此刻,小白狗被条巨蛇缠绕,已然进气多出气少。
苏晓二话不说,召出长鞭就噼啪几声抽得那蛇扭曲翻滚逃走,想去捞那小狗崽。
但当她瞥见一同投过来目光的沈清月,顿了一下。
“你要拦我?”
“……没。”
就在苏晓正欲翻白眼,打算再扯一堆“被她救也算是天命让它活”的道理说服眼前这个古板青年时,岂料他转回了目光。
纵使他变扭的不愿再看这边,可苏晓也看懂了,这是沈清月对她的默许。
虽然还是百般不愿的那种。
可苏晓才不管。
得了允许的她惯会蹬鼻子上脸,看着那庄重又严肃的沈清月不语,就径直抱起那团毛绒白软的小玩意往他怀中塞。
想了想,僵得不像话的沈清月还是打算开口:“其实山中野兽应顺应自然因果……”
“我救它就是它命中该被我救,收起那套你自己的道德绑架,不然我扒你衣服。”
望着那白衣青年,苏晓转身就是恶言。
她自幼就是被雾绵带大的,把女邪修的山大王模样学的淋漓。
沈清月自知是争辩不过苏晓,可左右也觉得她有理,只得缄默沉声。
他还沉浸在之前的问题,试图求解。
可苏晓不知,她思路转换的更快:“这么小点大,应该要喝羊奶,我不会抱,怕弄折了,你抱吧。”
小狗眼睛都未睁,只能本能的缩成团,小的连身体都在颤,哽咽的叫。
快到沈清月还没反应过来,那姑娘探过来头,青丝散落,绕得他胳膊发痒。
一时间,怀中的幼崽和面前的姑娘齐聚,僵得他原地直愣。
偏偏此刻,苏晓又想看他手中的白狗,凑的太近。
沈清月往下睨望而去,都能望见她根根分明的长睫。
他握了一辈子的剑,此刻僵得不知怎样抱住一只幼兽。
沈清月看着眼前的姑娘,彻底放弃求真的想法。
直到苏晓不解:“蜀山门好奇怪啊,后山怎么会有狗。”
但在此话说出的那一瞬,沈清月瞬间抬手,连着真气朝着幼兽的身躯就探去。
“他身上还萦绕着魔气,是魔狼幼崽。”
“?”
听到此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