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当空,夜色渐浓。 贾大宝奔跑在车水马龙的街道之中,脚下生风。 “别跑了......”风铃儿的声音在脑海中传出:“来不及了。” 少女闻言,脚步微微放缓,抬头,却望见远方升起一道殷红的光柱。 于是,她逐渐停了下来。 蹙了蹙眉头,眯着眼睛,贾大宝仔细地盯着那处异象。 她很清楚这道光柱的来历——在暗夜猎人那有别于普通人的视野里,是能够分辨出每种物质不同的气息的。 比方说,金属的气息是白色的,鬼的气息是暗色的,血的气息是鲜红色的,而沾染了鲜血的鬼,它的气息便是殷红色。 而远处那红色的光柱,像是一朵开在暗夜中的血色玫瑰一般,娇艳而又妖异,猩红中裹挟着乌黑,质地密实而粘稠,如同用色夸张的油画,又好似地狱中的晚霞。 让人看着,便觉得不寒而栗。 若是常人,见此异象怕是会大声惊呼,彷徨失措。 只是此时,此景,寻常人是看不见的。 看着天空中那一朵如同被鲜血浸透的红云,少女擦了擦额头,随手将头发扎成了一束马尾。 脸颊上的汗珠反射着马路上的灯光,晶莹剔透,一滴滴散落下来,打在坚实的水泥路上,然后碎成无数颗,如同炸裂的水晶一般。 “那怎么办?”贾大宝抿了抿嘴,反问道:“人死了,就不管了?猎人的工作其实就是得过且过?” “你知道那个方向是哪里吗?”风铃摇动,稚嫩的声音涌上少女心头:“警察局!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所以说,出事的一定就是那个拆迁公司的老板! “警察局怎么了?鬼杀了人,就要有人去处理,暗夜猎人不就是干这个的吗?”少女摘下腰间的风铃,轻轻摇晃了一下:“我要快速赶过去,你帮我一下!” “现在看来,那个拆迁公司老板果真有问题!”风铃儿清冷的声音在她的心中响起:“早上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离得太远,感觉的不是那么准确,以至于竟然没看出来他身上竟然已经有鬼俯体! 血色已经扩散了,说明那只鬼已经得手,现在的警局,肯定已经严加戒备,如果不是阴魂形态,怕是你完全到不了跟前。” “所以,我要你帮我,人死了,鬼不一定会走,作为猎人,总要去看一眼。” 贾大宝说完,也不待风铃儿回应,转身走到阴暗处。 屈膝,下蹲! “可是你穿着衣服啊,”风铃儿有些焦急,语速很快地说着:“你又不是不知道,暗夜猎人阴魂化的时候,是不能穿着衣服的,现在的警局那边已经乱了,你这样过去,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你是谁吗?” “那就脱了。”贾大宝语气坚定,也不等风铃儿再说话,三下五除二将自己扒了个精光,将衣物团成一团丢在角落。 再次屈膝,下蹲,然后高高跃起。 “叮叮——” 风铃随即轻响,于是便有夜幕凝成薄纱,覆盖在少女的胴体之上。 “叮叮——” 风铃再响,又有云雾闻声而来,聚成一副面具,掩住了少女清丽的面庞。 那面具情面獠牙,宛如恶鬼,只有那眉眼处,透露着慈悲! 少女一跃,离地不过三尺,却没有再次落下。 一阵清风起,便将裹着黑纱的少女轻轻托住,随后如同落叶一般,将她卷上了天空。 隐入夜色之中。 趁之清风,隐于月色,耳边呼啸传来。 贾大宝将自己的速度提到了极致。 手上扳指散发着淡淡的绿光,像是一颗流星,眨眼间便消失不见。 ...... 此时的警局,确实已经严加警戒,并且乱作一团。 死了个人不可怕,哪怕是死在警察局,对于见惯了刑事案件的刑警们来说,哪怕是烹尸案也不会太过惊悚。 可是这次不同。 临时拘留室,关押着冯天扬的房间,如今已经下不去脚。 满地的鲜血,满墙的血迹,甚至于天花板都被染成了黑红色。 王昶昶站在门口,看着里面的景象,脚下颤抖如同筛糠。 他不是在害怕面前的死亡,而是恐惧无从知晓的未知。 窗上有铁栅栏,门上自己从外面锁死的,走廊里有监控,而且其他的屋里还有同事在。 如果说冯天扬是被人杀死的,现在看来,完全没有任何的可能性。 可是如果说他是自杀的,又太过灵异了一些。 因为没有任何人自杀的时候,能够将自己的脑袋硬生生扯下来的。 不但拧下了自己的头,还将它放在了窗台上赏月,这难道是在拍午夜凶铃吗? “汪局!”一直站在身后的是自己闻讯赶来的师父李超,此时正在和值班副局长汪承曾介绍着情况:“死者叫冯天扬,是开发区天扬拆迁公司的老板,今天早上我去了解情况的时候发现他说话有些支支吾吾,所以把他请回来协助调查。” 此时的李超,只字未提王昶昶违规带人回来的事情,而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胡闹!”汪承曾眯了眯眼睛:“李超,你也是老刑警了,你能不知道规矩吗?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把人关在这里,这叫协助调查?这是非法拘禁!还是在警察局!我看你是不想干了!” “汪局,我这也是没办法啊。”李超放低了语气,声音有些软:“周旭的案子疑点很多,而且前天晚上我去勘察现场的时候发现了一些线索,能够证明这个冯天扬很有疑点,所以就去问了他一下,没想到他竟然对周旭案的细节了如指掌,您说,咱们这些刑警都不一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