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歉。
陆越钦比她高许多,看着她时微微低头,漆黑的眸扫了眼莽撞的姑娘,情绪没起伏,眼一转,又盯着自己的手腕瞧。
袖口被小小的手拽住,柔软而白皙,贴着衣袍,竟比月白的衣袍还要白,可在白皙的手掌下,有了些许污泥,破坏了几分美感。
陆越钦拧眉,嫌弃的抽回自己的手,背在身后。
徐若云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慢慢收拢,柔软的掌心似乎残留男人灼热的温度,烫的手痒。
她看见男人袖口被她弄脏了,脸悠地就红了,“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陆越钦没看她,径直朝前走,不想多做停留。
两个没有交集的人,本就没有攀谈的打算,可是陆越钦走的方向,正是她要逃离的方向。所以在看见他朝那边去时,徐若云几乎是没思考,下意识的挡在他身前,不让他过去。
舒展的眉心又紧拧,甚至比刚才拧的深了些许。
“姑娘这是何意?”
他的嗓音清润低沉,看似无波无澜,实则不怒自威,颇具威严,约莫是在刑部待久了,徐若云听着声就打个颤。比她那势利的爹,强了不知多少。
被他这么一问,徐若云说话都结巴,“那个,我…”
一颗心揪在一起,话说不利索,她爹刚才讨好他,是不是也这样紧张?
小姑娘明亮的眸打转,匆忙找个借口,“有,有蛇。”
有蛇?
陆越钦头次认真打量她,小姑娘头稍稍垂着,鼻梁秀挺,唇瓣水润嫣红,小巧的下巴圆润,眼睛…大概是他见过最美的。
双瞳剪水,顾盼生辉,清澈的如同皎洁的月,令人移不开目光。
可是这样美丽的一双眼,不适合说谎,因为藏不住情绪,稍微敏锐的人一眼就能看透她。
陆越钦敛眸,冷淡的回了句:“不妨事。”
别说蛇,鬼看见他也得绕道。
陆越钦从右边走,谁知小姑娘又移了一步,挡住他,不让他走。陆越钦抿直唇,再次审视她,说谎骗人,现在还挡路。
陆越钦见过许多讨好巴结的人,也遇到过很多投怀送抱的人,他们大多能掩饰好情绪和目的,但眼前的人,是他见过最笨的。
情绪隐藏不好,连谎话也蹩脚。
陆越钦压下眉骨,脚下转个方向,懒得计较。
徐若云盯着他的衣摆,不想让他撞见那一幕,也或许是身为徐家人的原因,为了她堂姐的脸面。总之,就是不想陆越钦看见。
眼下见他转个方向,她深呼下,稍稍放心。
远处有人喊了声陆大人,朝着这边过来。
徐若云一抬头,看见有两个人过来,是陆越钦的好友。她抬头瞅了眼,脚下移了两步,在他没注意时,飞快的跑了。
微风拂过,带来淡淡的梨花香,好闻。
男人侧目,睨了眼心虚跑掉的人没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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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大人的女人缘真是好,躲到这来也逃不掉。”好友远远的打趣一句。
那道背影实在扎眼,想不注意都难。
陆越钦回头,眼一顿,瞧见个珍珠手串在地上,谁的?
按他以往的性格,定是当没看见,可不怎的,他竟鬼使神差的捡了起来。
在好友周时清没过来,捏在了掌心。
“那姑娘不认识。”
周时清和林景深对视一眼,笑而不语,以往投怀送抱的姑娘,陆越钦认识几个?怕是没记住三个。
“下回不就认识了。”
陆越钦没说话,捏在掌心的珍珠想扔了,就在这时,郑显超和孙启良从远处走来,身后跟着个身姿妖娆的婢子。
瞧见陆越钦几人在这站着,立马讨好般的打招呼。
陆越钦眼眯着,眸光敏锐,他的视线在几人间打转,又瞅着走来的方向,忽然想到了落荒而逃的人影,眼尾轻挑,用衣袖遮住了手背。
男人就算没有过风月□□,也能窥见一二。
陆越钦冷漠回应,说了两句就转身走了,周时清微笑着,点点下颌,跟着离开。完全不把郑显超和孙启良放眼里。
从徐府回去已经是午后,陆越钦吩咐人抬水来,他解着衣扣,视线下移,看见了袖口的脏污,不知怎的,他好似闻到了淡淡的梨花香,和在徐府闻见的一样,不过闻着舒适。
隔着一道屏风,小厮居平问他:“世子,这珍珠手串?”
要,还是不要?居平拿不定主意,主要是世子身上从来没有过女人的首饰。
陆越钦恍然想起,他把手串带回来了。
“扔了。”
毫不犹豫。
居平应了声,扭头出去,刚开门,里边的人又叫住他。
“等会。”陆越钦停顿半刻,接着说:“放着吧。”
居平低头仔细看,没发现特别之处,他在房内转了一圈,随手放在了书架上。
衣冠楚楚的男人从屏风后出来,身上是沐浴后的气息,清淡的雪松味。他往左边一坐,随即有人送茶来。
不过端茶来的是婢女,不是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