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妤一个人在店里坐了很久，直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她才删掉余旎漫的信息，回了家。
“今天怎么这么晚？”徐素洁已将晚饭准备好了，坐在沙发上等她。
楚妤本想瞒着她，但转念一想，停业七天还是在一切顺利的情况下，如果不顺利，可能要更久，根本瞒不住：“有人举报咖啡店卫生不合格，卫监局的人来了。”
原以为徐素洁多少要唠叨几句，没想到竟反过来安慰她：“开店遇事再正常不过，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别太焦虑。”
“嗯，我没事。”反正她知道，源头不是真的卫生不合格，解决了余旎漫，这事情自然就过去了。
进厨房洗个手的功夫，楚东民也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朝楚妤问。
“怎么不让人上楼吃饭？”
楚妤没听懂，一脸不解：“什么人？”
“谢渡啊，他送你回来，你还让他饿着肚子回去？”楚东民并未意识到不对劲，放东西脱外套洗手准备吃饭，动作一气呵成。
楚妤不答，立刻跑到窗户口往下看去，果然，谢渡的车就停在老位置上。
她回来的时候，那个地方还是空的。
看来，只是比她晚了一步。
“吵架了？”徐素洁一眼就发觉问题，原本以为是店里的事情让她不开心了，现在看来不仅如此。
楚妤否认：“没吵架。”一通电话几秒钟，话都没说上几句，哪有架可吵。
“就算没吵架，矛盾肯定是有的。”还是徐素洁了解她，知道她在玩文字游戏，直截了当地戳破了她。
虽被看穿，楚妤却并未坦白，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大概没人能体会出其中的郁闷：“有矛盾不是很正常吗？你和爸那么多年了，不还照样闹矛盾。”
楚东民路过，听到母女俩说起自己，凑上去问：“我怎么了？”
“没你的事。”徐素洁推了丈夫一把，示意他赶紧去吃饭，末了才又对楚妤说，“以前我就瞧见好几次了，他总是这么等你，可人的耐心是有限的，别总耗在一些小事上。”
谢渡很忙，但总愿意在她身上花时间，这一点楚妤还是知道的，但今天的事，她不开心也是真的。
车子依旧停在楼下，没有离开的迹象。
楚妤想了想，还是拿出手机发了条信息：【我爸说你来了，要上来吃饭吗？】
谢渡问：【可以吗？】
什么可以不可以的，来之前可没见他问，现在人都在楼下了，她说不可以还有意义吗？
【可以！】她刻意加上了感叹号。
门铃声一响，徐素洁便知道是谁了，起身去拿干净的碗筷时，看向宝贝女儿：“去啊。”
楚妤坐着没动：“今天太累，不想动。”
徐素洁：“……”得，她刚才都白说了。
最后还是楚东民起身，门一开，谢渡的声音就传了进来。
“打扰了。”
“没事没事，添副碗筷而已。”
谢渡在楚妤的正对面坐下，但自从开门那一刻起，楚妤的眼神就没往上走过，始终落在餐桌上，大理石桌面上的纹路被她反复数了一遍又一遍。
虽然人是她叫上来的，但她用的是短信而非电话，这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吃饭时，她更是一言不发，倒是楚东民抓着谢渡问起了他们集团春季校招的事情。
“您是有学生要推荐吗？”谢渡知道楚东民是京大的教授，他问起校招，多半是替学生问的。
说起这个，楚东民颇为烦恼，他在学术圈虽有人脉，但并非所有学生毕业后都想进这个圈子，有些人是不合适，而有些人是没办法。
他坦言：“有个学生，是搞学术的好苗子，但他现在需要赚钱，我想帮帮他。”
导师帮学生介绍工作倒也常见，但依照楚东民的个性，他一般是不会向谢渡开这个口的，对方并非他的人脉，只是女儿的恋爱对象，弄巧成拙也是有可能的。
但如今他一反常态开了口，可想而知，该学生的经济情况得糟糕成什么样。
“您把他简历发给我吧。”谢渡这么说显然是答应下来了，能上京大的学生多数都不差，再加上楚东民认可，不出意外的话，这份工作是稳了。
楚妤在一旁默默吃完了晚饭，她本来也不想说话，眼下更是觉得今晚没她什么事，打算彻底当个“哑巴”，不料楚东民转头就对她说。
“你登我邮箱看看，那孩子的简历我邮箱有，你找找发给小渡。”
“知道了。”楚妤起身进了书房。
没多久，谢渡也进来了，而且还把门关上了。
楚妤听到关门声，嗖一下回头：“你关门干什么？”
“不是我关的。”谢渡难得眼露无辜，总觉得楚妤过分警惕了。
门确实不是他关的，是徐素洁，此刻正在书房外说：“好好，我和你爸出去散散步，你们慢慢聊。”
楚妤没再吭声，转头继续登邮箱，找简历。
谢渡见她放着搜索功能不用，一封封邮件翻，就知道她心思不在这上面。
“丁晓超。”他出声提醒。
楚妤却没懂：“什么？”
他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