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却善无善终?”
“为什么?”
“为什么呀?”
“明明,他们都是很好的人,为什么呀?”
方初雨忽然心神失守,嚎啕大哭起来。
章瑾双手捏拳。
一旁的王雄也有些感慨,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经历比起这些人还是好了点,自己死了一个新婚妻子,这些人却无不是饱受苦难与煎熬。
他侧头,深深看向那正翻着众神庭《创世史》的男人,忍不住喊道:“齐兄...”
话出口,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
夏极的声音传回:“我听到了。”
对。
你没有说。
我却已经听到。
你们没有说,
我亦已经听到了。
这天下沉默无言,
这山河寂静无声,
这风云岿然无动,
但我却已经明白。
我不与天下争,
不与他人斗,
我愿的是天地有心,
是生民有命,
是万世有太平,
是善有善终,
是恶有恶报。
渺小如我,
卑微如我,
芸芸众生如我,
从泥尘而来,却不愿往天穹而去,
在这无止无尽,无可逆改的天命之前,不求成功,不求有名,
求的是这腰不弯,这骨不折,这气不散,
这疏狂者的落拓不被抹杀,这豪纵者的傲骨不被磨平,这叛世者的孤妄不被斩灭。
他闭上眼,轻声道了句。
“愿天下,人人如龙。”
...
...
王雄带着方初雨离去了,章师兄却不愿走,他这些年心已经死了,他不想离开。
他哪怕是死,也想亲眼看到那位高坐在崖顶的男人如何对战神明。
他一辈子都不敢做不敢想不敢期待的事,如今却有人在做。
那么,他就愿意用自己所有的余生去见证,去看。
风晴宗宗主在一旁是如坐针毡,便是急忙告辞了。
夏极翻着那众神庭的《创世史》。
《创世史》上第一页写的便是“屠神”。
写的是如何屠灭小苏。
是辉煌灿烂的历史。
夏极一页一页看过...
他看着那些包含神圣的文字,那些粉饰虚伪的文字。
他继续看。
继续翻。
看的仔细。
翻的认真。
天色不觉已暮。
章师兄也不回风晴宗了,而就在崖边搭了个木屋。
而夏极回到山下,溪流边,春花烂漫,姹紫嫣红里簇拥的木屋前,小苏在发呆,妙妙在钓鱼。
他露出微笑。
小苏喊道:“那个谁回来了。”
她记忆已经很乱了,但声音却犹然很开心。
妙妙侧头看了他一眼,她托着腮,露出如同前世初见夏极时的模样与神情,远远喊了声“大叔。”
是。
她就如被操纵了一样,在做着重复的事,进入了同样的轮回。
她注定会喜欢上这个男人,注定会与他成婚,注定会与他在一起,注定会在这个杀劫末声的时候死去,注定五百年后再出现。
如此这般。
无知无觉。
所有之前的泪水,笑容,欢喜,甚至这么去做的原因,却都已经被遗忘了。
夏极跑过去道:“钓到鱼了吗?”
妙妙笑着露出可爱的小白牙,“当然,你瞧。”
她指着木桶里还活蹦乱跳的鱼儿,“真可爱呢。”
夏极沉吟道:“我觉得红烧了会更加可爱。”
妙妙如恍然般地“嗯”了一声,双眼放光,“我听小无说了,她说你手艺特别好,尤其是火候掌控的特别棒。”
火候?
夏极想了想。
他就是火劫劫源。
当然掌控的好。
于是,他笑道:“那今天得让你见识见识大叔的本事。”
说着,他彻底地没有了那“一口吐出半天刀”的绝世气魄,而就如一个满身沾染红尘气的俗人,开始了收拾鱼鳞。
时不时鱼儿啪嗒啪嗒甩着尾巴,溅出盆中水,把蕴藏腥味儿的水泼到他衣上,身上,脸上。
一旁的妙妙看着这奇妙的大叔,看着大叔在努力地压着鱼,收拾鱼的模样,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叉着腰喊:“喂,要不要我来帮忙?”
夏极喊道:“等着吃就可以了。”
妙妙“哦”了一声。
她坐回到小苏身边,两人一同看着山中古兽奔驰的苍云暮色,时光慢了下来,苍云之上是浩瀚的星河,星河无穷无垠无限之大,大到每一个人都如微不可见的蝼蚁。
哧哧!!
屋里传来鱼入油锅的声音,声音噼里啪啦地炸响着。
很快又是锅铲翻炒的声音。
这声音,撕碎了这浩淼宇宙里的寂寞,提示着你,你并不孤独。
这就是人间。
...
...
另一边。
风晴宗的这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