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居然已经找到了替代品?”
亚赫亚愣了一会,这才反应过来:这家伙压根就不是相信他才选择他的,而是她本身就有测谎的能力。
虽然他的确不怀好心,但NPC怎么可以这样质疑他!
显得他就是个工具一样,到时候那么多人看这个纪录片,他面子还要不要了。
“所以,你不出去对我来说才是好事。”柳蔓宇也蹲了下去,对着曼斯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
虽然这个笑容在曼斯的眼中更像是胜利者对失败者的嘲讽。
“就算你同样可以预言,但你的能力不可能超过我。”曼斯突然抬起头,“我们可以比一比,你不可能超过我。”
重复的话语更像是曼斯在重塑自信的心理建设,柳蔓宇无所谓地偏了偏头:“好啊,你说比什么?”
柳蔓宇这幅有恃无恐的样子反而更加刺痛曼斯的心。
在这个监狱,她度过了太漫长的时间。
漫长到,她已经快忘记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就算此刻重新捡起自己曾经的老本行,也表现得生疏,如同一个新人。
她没有比这一刻更清晰地意识到,她已经被这个世界抛弃了。
可是她有什么错?
如果没有她,如果不是她骗取神使的信任,逼他献祭,光明阵营又怎么会获得胜利?
错的不会是她,是水神,是这个信奉水神的预言者。
“我们就来预测,莎蕾西亚什么时候会死?”曼斯阴沉地开口。
即使她知道神明不是她们可以预测的,但只要能让对方不舒服,她就高兴。
但让曼斯根本没想到的是,柳蔓宇回答地很爽快,压根没打算给她的神明留多少生存时长:“这次战争。”
柳蔓宇是没算,但她会推理啊。
肖恩,一个恢复身份的神殿骑士,还视神殿的事业为一生的忠诚教徒,肯定会冲在战场的第一线。
而曾经目睹过恋人牺牲的水神会眼睁睁看着恋人再次死在眼前吗?
想也知道,她宁愿自己先死,反正这也只是她的一个分神。
再看看眼下曼斯这个态度,肯定是不会帮助光明阵营了,那莎蕾西亚死亡的概率更大。
就算曼斯帮助了光明阵营,但黑暗阵营看不出谁才是战场的核心人物吗?
只要肖恩还在,莎蕾西亚的死亡率就摆在那。
于是柳蔓宇也回答得很干脆。
等等,她是你仇人还是我仇人?
在曼斯也可以说是漫长的人生中,她见过很多神明信徒。他们或坚贞,或疯狂,或沉默。
但柳蔓宇这一款,不好意思,她还真没见过。
她就没见有信徒卖神明卖得那么爽快的,尤其还是在神明的敌人面前。
他们最追捧的神明的荣耀不可侵犯呢?
被她注视的柳蔓宇理直气壮地回视她:对,没错,水神就得死!
大族长这会倒是相信柳蔓宇真的能和神明说上话了。要不是关系好,这话能是一般人说出口的吗?
亚赫亚,他暂时还没理清人名关系,识趣地没有插嘴。
曼斯张了张嘴,硬是说不出话来。
要是说水神现在就死,那就成了单纯的咒骂,不仅没能证明自己的能力,还失了格调。
要是说的时间比柳蔓宇还远,虽然是可以,但就在柳蔓宇身前落了下风,她也是不愿意的。
“你赢了。”
最终,曼斯还是神色复杂地认了输。
不管柳蔓宇是真的预测还是随口编的,至少她有这个胆气和神明对抗。不像她,在真的面对神明时一动也不敢动弹,任凭对方将她审判。
认输的先知曼斯被削弱了生存的意志,海妖的意识再次冒出,试图争夺这个身体的归属权。
她的双眸中蓝棕交错,犹如两张网,跃跃欲试地狩猎对方。
明明是灵魂的争夺,但曼斯的表情却很平静,仿佛那种撕裂灵魂的痛苦并不存在。
她轻声哼起了歌。
那是一首民间的小调,悠长的曲调被哼得断断续续,依稀能听见那是在吟唱故乡。
故乡的月,故乡的泉映月,故乡的叶落泉,故乡的风吹叶,故乡的姑娘抚着来自故乡的风。
声音越来越微弱,只剩下从嗓子里挤出的哼唱声,最后,连这点声音都没有了。
曼斯没有睁眼。
她连睁眼的力气都丧失了。
贯穿鱼尾的锁链突然收紧,平躺在地面的曼斯痛苦地抽搐,却连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机械的仿真小鱼依旧在监狱的最底层漫无目的地游荡,水波随着鱼尾的摇曳散开。
泡沫也随之在深海升起。
它是那么努力地向上,即使被挤压地变形,在一触即碎的边缘。
终于,它碰到了顶上的灯。
它碎了。
明亮到刺眼的光芒出现在这无人的深海,猛然将柳蔓宇和亚赫亚吸了进去。
与此同时,战场上的光明阵营玩家获得了不死的增益功效。
原本大家是不知道的。
毕竟死亡后,所有玩家都会默认回到最靠近的复活点,然后再认命地向着战场的